第九十六章 伤口(1 / 2)
陆青野没有想到过,原来他还有睁开眼睛的机会。
正午的太阳格外毒辣,就连茂密的树丛都被晒的发蔫,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便是一片血红。
陆青野艰难的动了动身体,只觉得四肢似乎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似乎血管在身体里一寸一寸的崩裂,痛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碾过身躯,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变成一滩肉泥。
这种发自内里的痛,要比那些外伤更为难忍。
他费劲的掀开眼皮,在看清自己怀里的人时彻底清醒过来。
“陛下?!”他的嗓音嘶哑极了,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扯动嘴唇时带来丝丝的黏连感,像是嗓子里面酝酿着一场风暴,下一秒就会磨出血来。
两人坠落的时候他紧紧的把人拥在怀里,好在这里林木繁多,那些交织的树干成了最好的缓冲,他的后背重重的磕了两下,两人便一起滚落了下来。
可她还没有醒,只有地上一滩已经发黑的血触目惊心。
池汐还昏迷着,唇色已经变得煞白,身子更是冷的如同冰冻,配上白的几乎透明的肤色,像是一个被冻住的睡美人。
陆青野强撑着身体爬起来,他的衣裳都被血浸了一遍,就连双手上也沾满了粘稠的血,分不清是谁的,来自各处的钝痛让他咬了咬牙,将女孩的身体扶起来,去检查她的伤口。
腰上的伤是最严重的,锋利的剑在上面划了能有五寸之长,一直从腰侧延伸至肚脐周围,直到现在仍然没有完全干涸,血肉和衣裳黏在了一起,上面还沾着些许泥土,血淋淋的一片,又脏兮兮的。肩上的伤倒是止住了血,可是时间太久,若是不及时处理定会发炎。
陆青野没空再犹豫,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子,把女孩安顿在了靠着树的位置。起码要把伤口包扎好,否则以她的身体状况,若是再发了炎,恐怕难逃一死。
驿站那边应该已经派人来寻了吧?只是不知道他们要寻上几日。
男人艰难的站起身子,绕是身子骨再好,经历了一整夜的打斗和高空坠落,也难免有些吃力。何况坠落之前还生生被捅了一刀。
他的样子现在格外狼狈。黑色的衣裳被那些树枝划得不成样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手上脸上都是尘土,混着发黑的血迹,配上那个冷峻的神色,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只是他现下没空注意这些,跌跌撞撞的扶着树寻过去,试图找到一些干净的水。
然而走了两步,水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一个人。
是和他们一起坠落下来的那名女子。
那女子被一棵树拦住,刚刚好的落在了枝桠上,仍然昏迷着,不知道是死是活。她的匕首落在了地上,上面镶嵌的七彩宝石在阳光下反着漂亮的光。
陆青野毫不犹豫狠踹了一脚那树,树枝晃悠起来,几番波折后,那女子便摔到了地上,男人神色冷漠,探到对方微弱的鼻息后便拿起那匕首要将人杀了,只是匕首挨上她胸口的那一刻,又改了主意。
陛下仍然昏迷不醒,自己少不了要到处去寻些吃食和水,撑过这几日。可以他的身体状况,恐怕也撑不了太久,若是这女人命大活了下来,不如让她去干这些琐碎之事。
他们两个同样都是重伤,怕是也打不起来,便是打起来,自己也不见得会输。反正这匕首现在落在他手里,不如好好利用。
陆青野这样一想,就干脆利落的把人翻了个身,搜一搜她身上可还有什么东西,结果倒是没让他失望,不仅搜到了一个不大的牛皮水壶,还搜到了一块漂亮的玉石令牌。
那令牌格外精致,上面画了许多他看不懂的图案,陆青野冷哼一声,将令牌和匕首一起收进怀里,拎着那水壶回到池汐身边。
看了眼正一无所知沉沉昏睡的女孩,陆青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陛下,冒犯了。”他轻轻说到,手指微微哆嗦着,去解她腰间的系带。
女孩沉沉的昏睡着,对他这样的举动也没有任何反应,像是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任人摆布。陆青野的脸又开始发红,只是事关紧急,那些旖旎的心思尽数化成了一种责任,他轻轻剥开轻薄的外衣,手下是她光洁细腻的肌肤,他轻轻掀起那层被血水浸透了的布料,将黏连的外衣撕扯下来。
少女无意识的嘤咛一声,微弱的呼吸变得有些纷乱。
“痛吗?”陆青野喃喃,像是一个问句,又很快自问自答到,“再忍一忍、陛下。”
他身上没带伤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给她包扎。他从衣衫上撕扯下来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沾了些水轻轻擦拭,试图把那些黏连的尘灰都擦干净,只是手上每一下轻微的碰触,都会引来女孩无意识的颤抖。
没一会,那布料便被血水浸透,陆青野咬了咬牙,将布料拧干,又一次去擦拭伤口边缘的灰尘。
来来回回擦了几次,少女的额上已经布满冷汗,紧闭着眼睛微弱的喘息,嘴唇都在微微颤抖。
陆青野长吁出一口气,重新扯下一块干净的布料,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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