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初夜（1）（1 / 3）

他换上了一身新衣服。

是依姐给他准备的，白色的T恤，合体的牛仔裤，一双干净的白球鞋。

价格不菲，依姐也没有打算报销，算是强买强卖的一套。

将他带出来的人不再是依姐。毕竟作为大老板，只有“进货”的时候会亲自出马也属正常，来接他的是个叫多罗西，是少数能够上到五楼的一类公民，他身材消瘦，脸有异样的苍白，用轻视的斜眼看着皓野。

“以后到时间了，你自己到四楼的休息室去，会有人带你们去二楼的等候室。等上钟结束——早班一般早晨五点结，晚班看自己的时间，你们回到等候室，也会有人带你们回来。”

皓野点了点头，他与这个多罗西一起下了楼。他是被客人“指名”的人，因此越过了二楼等候室，直接到达了一个包厢面前。

包厢的走廊有暗红色的光，将一切照的暧昧。这里隔音很好，他几乎听不见里面传来的任何声音，只能透过一片小小的玻璃窗，看见里面灯火通明。

包间的外面是KTV，里头是卧室，在里头是一个不可描述的房间，听说里面的花样不少，绍辉说，要他“亲自感受”才能了解的明白。

包间门打开，他听见里面沸腾的音乐声如浪潮一样传来，他几乎往后走了一步，多罗西说了一句“人来了”，将他推了进去。

门再次在后面关上，他局促的贴着墙壁站着，房间里似乎有三个人，其中一个还站在麦克风前唱着跑调的歌，他感觉自己几乎呼吸不过来。

怎么这么多人……

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难堪的局面。

而接下来的场面更令他难堪，音乐停止，在台上的人跳了下来。他踩着一双精良到皓野根本不认识的鞋走到他的面前，然后很是轻佻的问了一句：“就是你？”

皓野非常困难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如何发出声音。

“抬起头让我看看。”

这是一道命令，皓野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很艰难的抬了起来。

他看见了一个少年，与他差不多高，差不多大。少年长相一般——跟他整容前差不多，但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名牌，他只看的懂一件标着LV的外套，他清楚价格不菲。

少年见到他的面容很惊喜的笑了，吹了个口哨，然后拍了拍他的胸口，像是展示一样给自己的其他两个好友看：“我就说这个长得不错吧。”

“确实不错，比照片还好看点。”他一个带着鸭舌帽的朋友点头评价，然后对皓野扔出来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皓野。”他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于是那人又问了一句：“叫什么？”

“三哥问你话呢。”坐在鸭舌帽旁边的人附和了一句：“大点声。”

皓野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僵硬的开口：“皓野。”

“皓野是吧，来。”为首的少年走到沙发边，拍了拍座椅让他坐下。他同样僵硬的走过去，膝盖和胳膊几乎都不会打弯儿，最后坐在了三哥和他之间。

“这是枫少。”三哥对他介绍。几个少年用自认为成熟的称呼互相喊着，仿佛这样就能彰显出某种魄力。皓野还记得绍辉对他尽量嘴甜一点的叮嘱，忘掉了当年自己向来不爱多说话的事实，低下头，打了个尴尬的招呼：“枫少好。”

然后引来了三哥的哈哈大笑：“这么不情愿，还真是个雏儿啊。”

他说完，其他的两个人也笑了起来，而皓野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服，脸几乎要滴出血来。

他没有试过这样的难堪。

也从来没有这么想从男生的娱乐小聚会里逃跑。

“来，把衣服脱了我们看看。”三哥又开口。

他的身体似乎已经僵死了，房间里的暖气明明充足，可还是觉得冰凉。他看向枫少，似乎在寻求他的帮助，枫少的确是一个更加随和的人，很善解人意的笑着，但依旧同意了三哥的看法：“来，脱一下。”

皓野在一瞬间明白，枫少的随和只针对他的朋友，朋友想玩什么，他都奉陪。

而皓野，则是那个“玩”的什么。

他突然有一种解脱感，伸手将上衣给脱了，露出消瘦的身材。他感觉到房间里的暖风流动，可还是觉得冷，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乳头也立了起来。

然后，他就看见三哥的手伸了过来，掐住他的乳头，他下意识的躲闪，伸手把三哥的手拨开，一句反感的问句脱口而出：“你干嘛？”

“你他妈干嘛？”三哥脸色一怒，抬手删了他一个耳光，他脑袋里嗡的一声响，不知道是幻觉，还是耳鸣。

“玩就玩，别打人。”枫少微微的叮嘱，还是温和的。

对他的朋友温和。

皓野反应了一会儿，他看见了枫少对三哥的笑脸，以及三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这是朋友之间的互相体谅。

跟他无关。

“对不起。”皓野低头道了歉。

他觉得有点儿好笑，到了这个地步，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