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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看你,这么难讨好。(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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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又有看不见的层层阻力,王公大臣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宗族的长盛不衰,不知暗中使了多少手段。

于是久久无果。

太后急得饭都吃不下去了。

夏侯烈安慰道:“这事儿也不能急于一时,很多事都讲缘分的,缘分到了,你想找的人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太后道:“这不是我急不急的事,什么缘分不缘分,他要是再过五年、十年再出来,那又有什么用?说不定到时候你我都成了南夏人的阶下囚了!”

夏侯烈哭笑不得:“陛下。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我和你许诺,就算有一天南夏人真的打过来了,我也会领兵挡在你身前,不会让你变成他们的阶下囚。”

太后脸色稍霁,但还是道:“你许诺有什么用,你连战场都没上过,更别说带兵打仗了,我怎么能相信你?”

朵骨在狱中疯了。

据说用他自己都血,在墙上写满了认罪的话。

太后看看狱卒誊抄下来的朵骨的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叹了口气:“还记得当年在草原上,他和先帝在战场上拼杀,彼此交付后背,比亲兄弟还要亲,谁能想到他居然动了这样的异心!这让我怎么能不痛心,我将来又要怎么和先帝交代?”

这是一场大戏。

太后在演戏,大臣们也在演戏。

谁都知道朵骨究竟为什么走到今日,可没人敢说。

也许当年在草原上,朵骨和先帝真的是过命的交情,真的彼此交付过后背,可自从北齐建立、大单于称帝的那天起,他是君,朵骨是臣,元帝将一半的天下交给自己的皇后时,朵骨也变成了太后的臣。现在,元帝不在了,朵骨想把天下交到他儿子的手中,有什么错?

也许有,也许没有。

胜者为王,败者寇。

夏侯烈听到了太后的哭声。

太后的这台戏还没唱完。

这势必是一场漫长的戏。

太后的哭声很真切,就像他真的那么难过,就像他真的那么懊悔。

夏侯烈觉得这一切都很可怕,不管是在滂沱大雨的深夜之中跪在地上的小皇帝,还是当着这些王公大臣哀哀切切地哭泣的太后。他也出自王族,曾是北燕的王子,可是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太过陌生、太过可怕。

他不喜欢这样的太后。

真正的太后是高高在上的,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他不在乎天下人怎么想,也不在乎将来史书要怎么记他,他是这个天下最会玩弄权术的人,也是这个天下最心软、最不忘旧情的人。他还记得当初在宁陵太后如何依偎着元帝的尸骨,度过那个漫长的、沉寂的夜,也记得太后伏在床榻之上、在他的顶弄之下难耐地呻吟……

那时的太后是真实的,现在的太后是虚假的。

太后漫长的戏终于演完了。

摘下面具的那一刻连他自己都觉得疲惫。

芦荻察言观色,说:“陛下,要是累得厉害,不如咱出宫玩玩儿?”

太后笑笑,问夏侯烈:“将军,外面那么多人,你可有把握护我周全?”

夏侯烈回过神,面无表情道:“末将遵旨。”

太后眉心一动。

这次出宫,夏侯烈整个人显得硬梆梆的,一点都不像过去那个走马观花、意气风发的鲜卑少年郎,不过太后就喜欢他这样。当初夏侯烈在他面前坦坦荡荡地说他根本一点都不想来,只是因为他的叔父威胁他,不得不入宫“献剑舞”。他喜欢的就是夏侯烈眉宇间的傲气和桀骜。

太后带着他到处玩儿,哄他开心。

夏侯烈脸色渐渐地好了起来。

太后逗猫儿似的挠了几下他的下巴,笑道:“看你,这么难讨好,我用了多大的功夫你才笑了这么一下啊!”

夏侯烈喉结动了动,别过脸去,小声道:“陛下,别开我玩笑了。”

太后笑吟吟地道:“将军,我还想请你做一件事,不知你肯不肯答应?”

夏侯烈道:“陛下尽管吩咐。”

太后在他耳边,暧昧地道:“我想和你一起去听戏,只有我们两个人,谁都不许跟着。你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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