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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才子春心萌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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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台上的将士们,以云燕然为首,他们都在战役中立下大功,得以风风光光加官进爵。

瞿清决攥紧拳头,指甲深陷在手心里,以疼痛抑制落泪的冲动,不敢去看方徊,这个傻子呀,康王是他最大的靠山,他怎么能自掘坟墓!

康王掷落手中玉杯,羊脂软玉骨碌碌滚落在红毯上,没什么声响。无能者的愤怒就像散了黄的鸡蛋。康王最烦有人管他,在京城时时刻刻被父皇管制,被清流党摆布,连王妃也不畏惧他,为了维持“仁”的名声他只能酌情发怒,这储君的位置,坐起来比傀儡强不了多少。

但出了京城,他就是天王老子,谁还敢管到他头上!康王冷笑道:“英雄的待遇?好啊,来人,把那些军士都带过来,孤看他们神采飞扬,都应是簪花少年,孤今日就替他们做一回簪花手。”

康王走下台,亲自折了金菊,为八十一军士插入发中,这在宴会上掀起小小浪潮。轮到瞿清决时,康王讥讽道:“瞿知府此般风姿,非花中之王不可配。来人,把舞姬头上的首案红取来。”

牡丹富贵,首案红是富贵中的皇后,一朵大如碗,色彩烟红媚丽,花边绚烂旖旎,自美人头上取下,放在青玉托盘里,由小火者跪着呈上来。

康王嫌脏一般,甩袖转身,阴沉的目光压着瞿清决的脸,仔细审视:“香花簪美人,这般风流的事,本王做不得,需为你寻一位才子。”他转眸扫视下去,在方徊与孙善正之间犹疑,最后嘴角噙上恶劣笑意:“就你了,孙阁老,请。”

瞿清决只觉眼花缭乱,满地白砖折射强烈日光,到处都是花,到处都是人,羞恼已远离他,只剩下窒息。当孙善正擎着红牡丹走来时,他闻到强大的水沉香味包围过来,壅塞他的感官,他聋了,哑了,愣在原地,像被锁在蛋壳里。

他下意识地偏头,转向方徊的所在,却强撑着不去看他。周围的人正盯着他们,如群狼环饲,只要露出一点苗头他们就会扑上来,刨根问底,敲骨吸髓,当做日后攻讦方徊的话柄。

他不看,所以他不知道,方徊是用怎样的目光凝视他,一直凝视,不曾松开,将他神情中细微的痛苦看在眼里,看得万分清晰,连他闭目时颤抖的睫毛似乎都历历可数,刮蹭在心尖上,方徊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没法不走向他。

瞿清决立刻感知到了,他惊讶看向方徊,一时间竟骇得忘记挪开眼神。孙善正已经伸手触及他的发,浓密乌黑,鬓角青润婉美,呼吸相闻间,轻不可查的一下,花已落在他耳上。只有他知道,花枝捅碎了他的壳,穿过蛋白,直抵他的溏心。

他被侮辱了,确确实实的。

孙善正看见花朵刚映衬他脸庞的那一瞬,真正的艳光照人,姹嬍殊绝,他眼中的哀戚宛如泪光,他的嘴唇无声张合:“至清,别过来。”

就像一滴水迟重地跌落潭心,潭边青草都被涟漪摇撼,孙善正的灵魂在战栗,过了电一般,他明白自己完了,这是命中的大劫,自己这一生不能再享受无瑕的美满,除非得到他。

“我唱。”瞿清决赶在方徊引人注意前提高发抖的嗓音,大声道:“殿下,微臣愿意献丑。”

“哦?”康王舒舒服服靠在高背椅中:“你是臣子,孤哪里使得动你。”

“为君分忧,解君欢颐,乃臣之重责,臣万死不辞。”瞿清决脱下一身官服外袍,珍而重之地叠好,转身登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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