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2 / 3)
喻稚青再度拧眉,沉吟片刻,却是让商猗推着自己回去,同时对那个仍管他和商猗不住喊爹的孩子说道:“你也跟上。”
在一群人高马大的异族人里,同为中原血统的喻稚青看着便格外亲切,长得也好看,似乎是个善良的品性,他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不管不顾地一出来就朝他磕头认爹,一听眼前这位“新爹”有了命令,他如一尾滑不溜秋的小鱼,逃离了阿达的帐篷,温温顺顺地游在轮椅之后,仍是一口一个爹叫得亲切,而且这次看准了才叫,的确是将喻稚青认成他父亲了。
喻稚青听商猗说了对方身份之后,姑且可以理解这孩子不敢说出名姓的行为,却没有给人当爹的爱好,认为对方毫无自尊,虽然听取爹声一片,全然没有理会的意思。
一回到他们的帐篷,商猗率先往外巡视一圈,见四野没有人偷听或埋伏,冲喻稚青微微点了点头。
那孩子大概也知晓此刻便是要发落他了,本能地膝盖一软,又要跪在地上叫爹,然而喻稚青如对付沈秋实那般,抢在他先前开了口:“商狄没给你们看过我的画像么?”
那孩子是自小由他娘教出的滑头,听他提到商狄,心下大惊,暗自打量着眼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却仍是强笑着嘴硬:“父亲这是哪儿的话...我那是......”
“你虽为歧国的九皇子,也未免太过窝囊了。”喻稚青冷冷打断道。
他简直怀疑这小子是从小缺乏父爱,非要认自己作父亲不可,越发感觉商猗他爹是个败类,怎么养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古怪,眼前这个怂货和商晴商狝那两个乱伦预备役便不提了,光是阴险狡诈的商狄也是够呛,商猗在这样一帮兄弟姐妹的衬托下,甚至被衬托出几分可亲可爱来。
然而可亲可爱的那位站在他身边,大概是怕他冷,习惯性的解开自己外衫披在他身上,男人做惯了这样的照顾,又压根没把地上同父异母的弟弟当个人看,所以做得格外自然,喻稚青却忽然犯起敏感的毛病,怀疑商猗是想当着弟弟的面显露他是个需人照顾的残废,于是生出厌恶,越看越觉得男人面目可憎。
商猗不知道他的殿下心里对他时爱时恨的变化,一心打量着眼前的商獜。
他当年离宫去当质子之时,皇子们都来相送,商獜那时还小,站都站不稳当,本不必来的,却也站在了寒风之中,由此给商猗留了印象,在阿达帐中将人认了出来。
商獜听喻稚青将自己的底细说出,乃是十分怕死,没想到对方接下来凉阴阴的讽刺更是让他以为今天必死无疑:“你父兄如今都住在我父皇的宫里,贵为天下之主,风头正盛,何必妄自菲薄。况且以你我立场,你若真认我做了父亲,恐怕能算是认贼作父了。”
“你...你是......”
商獜反应过来,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认爹居然认到个绝世仇人那里去,吓得脸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口不择言地想求眼前的少年留自己一命:“我、我不知道你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留我在您身边伺候着,以后鞍前马后的赎罪,替您打回帝京,把二皇兄、不,把商狄那个狗贼带到您面前,把那些姓商的统一都给宰了。”
他当真是吓坏了,几乎是本能地又想认喻稚青作爹,但也心知这样只会更遭对方厌恶,遂闭了嘴,软软地跪在了地上,只恨自己母妃除了“认爹”这个保命方法外,怎么不多教几条,以至于自己沦落到这种境地,竟是手足无策。
商獜的母妃最初也是一个低等宫女,资质平平,歧国国君某日醉酒,如此才承蒙圣宠。翌日国君醒来,见她模样普通,简直不想认账,连封位都不给,继续由她当一般宫女,哪知两个月后查出她有了身孕,这才不情不愿地予了她一个名分,从未踏入其宫中半步。
他母妃也知自己在一众倾国倾城的妃子中争不出什么名堂,只能把全部希望都寄于自己儿子身上。
她脑筋不好,只想着朝中若谁有势,便依附其身下,然而她又不能公然的给国君戴绿帽子,于是让儿子出马,私下要认那些权臣作亚父,盼望能多些照料,如此一来,随着那么多年的权利变更,商獜已认了数十位父亲,颇有四海为爹的风范。
如今皇朝真正的掌权者已成了商狄,有了大皇子古怪离世的先例,其余皇子皆是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这位太子殿下的厌恶,商獜也不例外,若不是怕乱了辈分,他恨不得当即跪在二皇兄面前认他做爹。
恐惧随着商狄阴晴不定的个性日益加深,商獜想要讨好他二皇兄,然而如今的商狄贵为太子,手掌大权,即便商獜有心要将心肝挖出来给二皇兄看看,然而为商狄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多了去了,根本轮不上他一个受尽冷落的皇子前去讨好,他这副来自皇族的心肝,照样很不值钱。
就在这无计可施之时,他无意听说了商狄欲派探子前去蒙獗侦查的消息,于是母妃又给他出了主意,令他偷偷溜出宫中,跟上那帮队伍,最好能做出些事业来,能在商狄面前挣点好感。
于是商獜便跟了过去,伪装成商队的探子们拿他很没办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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