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完结啦(3 / 4)
上大学,在古代文学的第一堂课里,老师给我们讲了一首上古情歌,叫《越人歌》。”佟齐说,“最后一句很有名,说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用了起兴的手法,表达是含蓄的,爱意是坦率的。”
他听着老师抑扬顿挫的念完这首诗,满脑子都是方萩苡。
他想,山上有树木啊树木有丫枝,方萩苡啊,我心中喜欢你啊你却不知此事。
佟齐想起来过去的自己,只觉得好笑,不免笑着说:“方萩苡,我以前是真的很爱你。”
他曾经是真心实意的想给方萩苡一个家。刚结婚那会儿,他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与期待。他想,就这样吧,一家人在一块儿好好过日子。他可以理解方萩苡对他的埋怨,对他的不闻不问和漠不关心,他甚至还会站在她的角度去体谅她、心疼她。他爱她的时候愿意把一切都奉献给她。他低到尘埃中,却妄图开出花儿来取悦她。
其实何止是方枝悦,还有方兰雅和方秋雅,她们的名字都寄托着他过去求而不得,为之辗转反侧的爱意。
可说来说去,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方萩苡明知道自己不该问了,却还是忍不住:“那现在呢?”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而她已经不想费尽心思去掩藏了。
“你愿意跟我结婚,还爱我,对吧?”
佟齐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不免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你怎么会想问这个?这又不重要。”他又说:“你已经到家了吗?早点休息吧。我们明天就结婚了,别想那么多。”
玻璃门被打开,方枝悦喊他:“爸爸,爷爷叫你去洗澡啦!”
于是佟齐找到了理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今晚没有星星,独独剩下圆月高悬于夜空。银辉若水似纱,在人世间流淌着,笼出一世静谧的惆怅。方萩苡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开车离去。
夜风顺着打开的车窗涌进来,吹得方萩苡的头发也凌乱的舞起来。她放了一首很悲伤的歌,使得她流出来的眼泪不至于过分突兀。
她觉得心里好像空了一大块儿,无论用什么都填不满。原来佟齐不爱她是这样一件让她痛苦且无助的事,而她已经不再有机会理所当然的接受他对她付出的一切。
她甚至没有办法去责怪他。
她已经没有办法用除了孩子之外的东西留住他了。博尔赫斯不可以,王小波也不可以,红玫瑰不行,黄玫瑰他亦弃如敝履。
她能怨恨谁?责怪谁?难道落花能怪水无情的带它飘去远方吗?分明是它被风一吹,就轻飘飘的落进了水中。
方萩苡终于意识到她对佟齐并非全无情意,但她也意识到,佟齐对她已毫无爱意。
从民政局出来的时候还不算晚,方萩苡兴致勃勃的说自己定了一家餐厅,想让佟齐跟她去吃一顿晚饭。佟齐的表情是想要拒绝的,但她没给他说不的权利。她说她已经跟佟建宗说好了,今晚他们会在外面吃饭。
佟齐这才答应了她。
方萩苡定的是一家很高档的西餐厅,在一座大厦的顶楼。座位是临窗的,有着极为开阔的视野,窗外的高楼大厦宛若缩小的模型被尽收于眼底,给人一种俯瞰众生的高姿态之感。佟齐唇带笑意落了座,脚底却漫出了汗意。他有个不算严重的小毛病,就是恐高。这事谁也不知道,因为他从不会主动往高处走,应激反应也不强烈。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害怕高处。
饭菜并不合他的胃口。他偏爱中式的饭菜,口味较重,尤爱辛辣,可这家店里只有西式的菜色,量少味淡,让他吃的毫无幸福感可言。好不容易吃到了尾声,却又在甜点里吃到硬物,佟齐拿出来一看,是一枚沾满了奶油的戒指。
他有些诧异的看向方萩苡,方萩苡笑着对他说:“佟齐哥,你喜欢吗?”
过时的惊喜里藏着过时的爱,实在是晚的离谱。佟齐一时不知道问她是否给戒指消了毒,还是该庆幸自己没有轻易的咽下去。他在方萩苡期待的目光之下点了点头:“我很喜欢,谢谢你。”
他拿来纸巾把戒指上的奶油擦干净,方萩苡又催促他戴上。他是不想戴的,毕竟这奶油擦的不怎么干净,他还打算回去过去一边开水,再戴上。但方萩苡希望他立刻戴上,他只好把戒指往无名指上套,谁知这个戒指小了,卡在他无名指的指节中,不上不下的,颇为尴尬。
就像是方萩苡现在的心情。
她原本是充满了热情,想给佟齐一个难忘的夜晚,让佟齐感受到她的诚意,但在此刻,她却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都止不住的打哆嗦。
“怎么会?”她喃喃道,“我明明让店员试过了。”
她到了店里才知道要量手指的尺寸。她想给佟齐一个惊喜,就没问他,而是特意找了一个手指的尺寸看起来跟佟齐差不多的男店员试的。
她以为戒指是完全合适的。
大概是她受到打击的模样太过可怜,佟齐忙开口安慰她:“没关系。”他把戒指从手上摘下来,随手放进西装的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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