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清明无影君子之约父母/只有手足情谊不存其他心思(2 / 3)
的亲生儿子便宛如人质,你当真愿意让明儿为你难为至此吗?”厉书铎摇头道。
厉长安终于无言以对,沉默下来。
“朕答应你,只要你善待你的皇妃,朕便永远也不会再逼迫明儿。”
此言一出,乃君王立誓,言辞真切,令人动容。厉长安左思右想,脑中浮现上官明清澈眼眸,肆意笑颜,与他身着朝服时意气风发之貌,终是下定决心。
“好,儿臣愿与父皇立此君子之约,从今往后,对明儿只有手足情谊,不存其他心思,以换他自定前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待厉长安告退之后,时润战战兢兢入内,指挥下人们收拾桌上笔墨,又忙不迭地端茶送水。厉书铎仅是坐于椅上,浑身乏力,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忽然,他眼光瞥见一下人从桌下拾起一支笔,不像是今日用过的,便摆手向她,“那是何物?拿过来。”
下人将笔举至额前,恭敬递上。厉书铎接过一看,竟是一支紫毫,笔尖墨迹早已干涸,笔杆开裂,呈即将断裂之相。
他登时忆起,是上次将上官明……时,失手甩出的,竟一直遗落在地。
厉书铎胸中一阵闷痛,良才,才哑声念道:“为何朕总是,错失良人……”
一旁的时润听得他呓语声音,却不知内容,忙上前道:“陛下有何吩咐?”
“时润,朕有一事,想听你意见。”厉书铎将那支笔握在掌心之中,“明儿与先皇后相较,你看如何?”
时润跟在厉书铎身边多年,怎会不知他对上官明的心思?听了这话,便揣摩着答道:“回禀陛下,上官公子与先皇后皆是才德兼备之人,二人都颇有治国才能,文笔流畅,文采斐然,替陛下排忧解难多年,皆乃极难得之伴君人才。”
“你这么说,便是认为明儿确实比得上先皇后了?”厉书铎又问。
“论才干,上官公子与先皇后大抵不相上下;论稳固大羽江山,上官公子为久和殿下的长子捐过身子,应记一功;论对陛下的情意,那天底下确实无人能及得上先皇后;但若是论,在陛下心中的份量……”时润恰到好处地退让,“那便不是臣等下人敢妄自揣测之事了。”
厉书铎听了,心中七上八下,难辨思绪。
“但有一事,臣以为,陛下许能一听,以作参考。”时润忽然又道,“先皇后以太傅身份,在陛下仍为东宫之时便陪伴君侧,多年来,于陛下亦师亦友,陛下在先皇后跟前,总能纵情肆意,返璞归真。但上官公子年纪尚轻,甚至比长安殿下还要小上几年。大概在上官公子眼内,陛下才是父母一般的恩人,那心态自是与先皇后不同的。”
厉书铎眼神一凛,似是想起了什么,“父母……”
午后,天上云意渐重,层层叠叠的浅墨在天边聚集着,该是闷着一场大雨。
筱宛居中,上官明独坐栏上,远眺着草木随越来越疾的凉风摇来摆去,怀中抱着一只白狸猫,正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
他被禁于居所,至今已三月有余。身上的伤早已痊愈,但他既没有奏请圣上,也懒得去信他人,任由自己每日闲适自在,翻翻书卷,作作短诗,玩玩古琴,逗逗锦鲤,仿佛幽居此处便是他最喜爱的活法。上官明日日阅览佛经,面上带着心平气和之色,对外界纷争一概不理。
虽然他足不出户,但上官明知道,出入居中的下人们,总有那么几个是飞霜殿的眼线,更别提守在外头的两个侍卫。他自己亲信的几个宫婢,同样不被允许离开,只有皇帝派来的人,以运送起居所需为由,奔波于宫中各处与筱宛居之间。
他们送来的丝缎里衣,清雅新茶,安神沉香,还有各色果脯点心,全都是上官明惯常喜爱之物,且不约而同都带着些许御用的痕迹。上官明心里知道,这是厉书铎在暗地里标记存在,几可视作是一种示弱。为作应对,上官明也写下了一两首极尽忸怩造作之风的诗,只要托人送到皇帝跟前,保准厉书铎会软在他的撒娇之下。
但那几首诗,终究是让上官明亲手递到烛前,化作灰烬。
在他心中,仍有倔强倨傲在隐隐挣扎着。
怀中狸猫忽然翻身,一跃下地,原来是发现了一只麻雀。上官明站起身来,目光追逐着捕雀的猫儿,见狸猫蠢蠢欲动,一番蓄力后,直扑向鸟儿。那麻雀却振翅几下,飞到了树梢上,逃出生天。
上官明心头隐动,目睹着麻雀从筱宛居中栽种的桃花树上,径直飞越围墙,展翅上天,片刻后便无影无踪了。而狸猫喵喵叫唤着,束手无策。
他眨了眨双眼,压下眶热鼻酸,并未作声。
“公子!”绣冬匆匆而来,在他身前停住,神色肃穆,“方才,送干净衣物的下人,来过了。”
上官明当即会意,拉着她的手走到暗处。绣冬随他走了两步,而后屈膝行礼,再徐徐后退。上官明展开方才与她相握的手,掌心之中,赫然是一根极细的布条,上面似有墨迹点点。
他指捏布条,目光锋利,将条上字眼一扫而过,脸上血色霎时消退。他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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