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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资绝佳。”
穆云峰有些吃惊:“这是……很难的法术?”
“非也,只不过是雕虫小技,然而他对术法一窍不通,从未有人指教,如今不过半日,便已练成,实在难得。”
“原来如此。”
“少侠无需多虑,在下同少侠说过,会让他回魔界,必不食言。”
“前辈言重了。”穆云峰只不过是对这些修仙术法有些好奇,看着那小鬼练功,到想起自己小时被人交着练剑的情形来,全没想别的。
自己年幼之时,比那小鬼不知懂事多少,自知唯有勤学苦练方可习得一身好本事。养育他之人亦是十分温柔,从不曾对他冷言冷语,如今想来也是时常夸张他天资绝佳,让他更加勤勉不辍,然而听那人言语,却是怕他忌惮那小鬼修行渐深,难以对付,特意同他保证一番,到有些尴尬,他与这小鬼相处了几日,见他哭闹撒泼,又对那人依赖不已,似乎和这天下不懂事的烦人小鬼也没多大区别,心里倒已不若之前那般深恶痛绝。
其实他方才见那小鬼吃饭时,还想着果然是魔族,野蛮成性,不可不防,这时却又觉得和寻常小孩相差无几,一时竟没觉得自己自相矛盾。
那小鬼苦练半晌,终于放了风,十分愉快地去玩耍了,不知扒拉什么蹲在林子里瞅了半天。
穆云峰忽然想起一事,他这一来一回十分顺利,与那人所言无二,张口问道:“前辈可是常来此处?怎知过了这界限,便不再有猛兽妖物?”
“……幽渊之地,凶险非常,那些村民不敢进入幽渊太深,最多敢向里走半日路程,天黑之前必要出去,我便在此设了些阻碍,寻常妖物不会靠近,猛兽亦不会出了林子。”
“什么阻碍?”
“这你都不懂?”那小鬼不知怎的,听见他二人对话,冲着穆云峰一脸得意地呼喊,“这里有阵法啊,迷惑用的咯。”
穆云峰听闻,皱皱眉,去看那人。
那人似是迟疑了下,微微点头:“我在此界设了些粗浅阵法,不过是让那些道行粗浅的妖物迷失方向。”
穆云峰心念一动,想起那村人同他说的,林子外延以前根本不敢住人,那自是十分危险,只是近些年才安稳了,未出现什么妖物猛兽伤人之事,才有人烟聚了来,莫非……?
忽然头顶一声鸟鸣,那小魔物一抬头,便看见追风落在了一旁的树上,立时就蹿了上去。
那小鬼对追风显然极是有兴趣,追风却是避之不及,一见他上来,便扑腾翅膀又飞了出去。
“喂!大鸟!别跑!”那小鬼灵活异常,在树枝上几个跳跃,追着那鸟的方向就去了。
那人本在树下打坐,似乎对那小鬼全没注意,可那小鬼一跑远,他竟立刻望了过去。穆云峰心中一动,撮唇做哨,引得追风飞了回来。那小鬼果然紧跟其后,荡着身子追了回来,将追风追得扑棱棱落了数片羽毛。
穆云峰怒道:“小鬼!不准伤了追风!”说着又是一声口哨,伸出手臂,追风便一个俯冲,落在了他手上。
那少年身姿劲瘦挺拔,一身黑色劲装,背负长剑,小臂上铁甲护腕,落着一只雄鹰,端的是英姿勃发。
那人看了穆云峰一眼,没说话,那小魔物却是不知好歹,对着他皱脸吐舌“略略略”,大大地做了个惹人厌的鬼脸。
“啊——”追风对着他大大叫了一声。
那人一时无言,稍坐了一会儿,也不去管二他人,兀自起身,走远了些,看着周遭树木,略略巡视,避开了两人视线,抬袖一挥,一道无形气劲击出,便砍下一截半人长的枝桠。
穆云峰不知他要做什么,虽见他离去却不曾跟随,听得林间树枝响动,才走近了些。就见他将那枝桠那截树枝扶起,右手并指做剑,在那截枝桠上抹过。只见剑指所到之处,便如利刃削过,旁逸的枝叶簌簌掉落,只留下一根笔直的主干。
穆云峰连日来已被这人身手震慑了数次,心知此人功力深不可测,此时又是震惊不已,那一双如玉雕般的手指仿佛只是轻轻拂过,那木头便似豆腐一般抹落下来,好似全不受力。再看他又将那截木棍提起来,并指连削,便将尖端削做一个尖锐的楔形。
穆云峰不知他要做什么,只见他将那削尖的长长木刺立在树下,又捡了一截细枝,如法炮制,却将树皮全都削尽,只留下巴掌长一截,却是收入怀中。
以气劲将那树枝斩断,以穆云峰三日所见,尚觉寻常,这以手指刻物,却是令人惊疑。须知以掌运劲,骤然发出劲力,要击断树干,江湖各派高手亦能为之,而这运劲于指,尽力绵延不断,又这般如刀刻物细到毫颠,行云流水,收发自如,此二者间差距天差地别,岂是人力可为?简直匪夷所思。
“前辈这是要做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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