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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妲西亚……”
“我到底是为了怎样的目的才忍耐下来的呢?”
“我……刻意把她的样子都忘了,把她的一切、连杀了她的那些人也是、所有的,把它们全都忘了,全都……只有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真希望那时与她一同死去……”
她的眼神有些空洞,看着塔兰缇亚的透明双眼宛如连接着虚空,但她的神智十分清醒,吐词也依然清晰。
“自由、或是仇恨之类的……我并没有那么强大——强大到能够颠覆一切的力量,我必须有所取舍。”
“为了只有我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怎样也好,必须活下去。”
“忍受一切、支撑着我活到如今的动力是它……我的生命意义便在于它,如果不去完成它,那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塔兰缇亚叹了口气,本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什么都说不出口。她什么都明白,她只是无法承受。
“可是,可是……”
她抱住了脑袋。
“……在知道能为队长而死的时候,……在那时的我心中,第一次察觉到,在即将面临死亡的那一刻,竟然会稍许感到轻松。”
“……我已经努力过了吧?但是、没有办法啊,我努力活下去了,但是那样,那样……还是……为了救队长的话,就算死了也……”
说到死字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哽咽,表情也扭曲起来,那是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的痛苦表情。
塔兰缇亚这时想起了翡涅纳的话。
“那是完全不同的喜欢,说不清楚,但绝对不是那样的。”
他不由得承认,虽然队长偶尔会有些迟钝,对待艾尔妲西亚的事却相当上心。
艾尔妲西亚虽尊敬他们,但跟所谓的爱慕之心却是天壤地别。
要说为什么,她就像一个空壳,支撑着她的既不是希望、也不是仇恨,不是任何美好的幸福的痛苦的悲伤的东西。她除了‘活下去’这个概念以外什么都没有。
十几年来只靠着这一个信念活下来的她,心里早已走向极端,渴望自由的本能与生存的意义相矛盾,令她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实际上在她的内心深处,生命只是禁锢自己的枷锁,与他们的相遇所产生的羁绊则是甜美而痛苦的毒药。在这样的内心里,又怎样能滋养出感情呢?
“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杀,在那之前要做的事情却太多,每走一步都感到艰难,若是要追寻自己的愿望就更加、我已经找不到方向……”
“从被生下来起就已经决定,我的使命,我便是为了那个而出生、也是为了那个才努力至今,其他的统统不需要,除了你们……只有你们,即使是神让我、我也,我也……”
看着眼前的少女已濒临崩溃却无法流出一滴眼泪,塔兰缇亚重重地在心底叹了口气,他把手伸向她的额头,无声地打断了她的话。
修长的手指撩起她的刘海,将它们跟旁边的头发编成一道辫子,他的动作很娴熟,没一会儿就把她左右两侧的头发都编到了后面,用一枚镂空的银叶发卡别了起来。
他没让她来得及发问,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一吻。
【愿群星庇佑,愿日光随行】
她听不懂那句精灵语,但是她听懂了那个“塔兰缇亚”的发音。
初春的风扬起他轻盈的长发,他的声音让人感到平静,他的笑容让人觉得温暖,然而他望着她的眼神像写了一首诗歌,难以言喻的,仿佛一团阳光在心里炸开,无比清澈纯净的感情盈满于心。
那双透明的眼眸如同落入雨中的玻璃珠,与他对视良久,最后精灵朝她微微一点头,她咬紧下唇,浅浅地吸了口气,转身离去。
“靠,塔兰,你干嘛不拦住她,再不济打晕也可以啊!”。
希尔是被吵醒的,感觉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浑身酸痛。
眯开的眼迎上了从窗外洒进的丰沛的阳光,眼睛被刺了一下,顺手扯上了面前那逆着光的金色长发。
“……”
塔兰缇亚跟希尔同时一愣。
“……希尔。”他疑惑地回头看着希尔,希尔瞬间清醒过来。
“看错了。”
塔兰缇亚“咦”了一声,一脸“还可以这样吗”的奇怪表情。然后才转向翡涅纳,继续说:“可是队长,在出发之前你不是察觉到了吗?”
他纠结地在头发上揉了把,说“我觉得她有点奇怪,没想到她会一走了之。”
“不是因为你技术太差吗。”
以埃彼达首席魔法师的脑子,瞬间就能理解这是什么情况,他冷淡地开口,心里却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怪不得她那时候……
翡涅纳这时也懒得跟他吵架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桌上的短剑,“……她孤身一人,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没有武器,又不能在人前露面……”
听着他絮絮不休的担忧之言,她吃不饱穿不暖可怜兮兮被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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