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2 / 4）

她想的是为什么好看的女孩们的目光总是落在学校里的男孩身上而不是自己——在她和他们一起玩游戏机的时候最厉害的总是她的情况下。虽然那时候她也不太懂为什么要和男孩子竞争校花的关注。

后来剑鬼嫌他们太菜懒得和学校里的男孩子一起玩了，开始玩网游。她鬼使神差地建了一个男号，想着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和男生竞争。再后来她发育变声，音调渐高，有一天被人说“那个谁打架这么猛，声音怎么娘娘的”。担心露馅的剑鬼研究了一番变声器的使用方式，从此正式完成了“网络变性”。

后来她不再纠结于吸引女孩的注意，专心打磨自己的游戏技术，直到酒鬼的出现。

她在酒鬼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她从来不敢去想的可能性。既不放弃自己的身份，也不放弃自己的爱好。然而代价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果酒鬼安静地做一个花瓶，追她的男孩可以绕学校三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网上乌泱泱的男玩家骂她。所以她是不是可以做出猜测，酒鬼并不在乎男人的喜欢或者认可。

剑鬼走到她桌边轻声喊她：“酒鬼。”

酒鬼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捏着冰可乐站了起来，她有快一米七的个子，比剑鬼高了接近一个头。她居高临下地揉了一把剑鬼乱七八糟的短发，开口就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你是因为长得矮才总是玩刺客猥琐流么。”

她嘲讽的语气反而把剑鬼拉回现实，是的，这是她熟悉的酒鬼，毒舌而高傲，而此时她的目光却落在自己身上。

“你……长得高了不起呀！”剑鬼伸手按住自己头顶作乱的手，没好气地说。

“矮也有矮的好处，反射弧比较短打游戏厉害。”酒鬼抽手反扣住剑鬼的手腕，落下手臂时顺势握住比自己略小一圈的手，“不带我逛逛？”

幼儿园毕业后就再也没有和同龄人牵过手的剑鬼脸色一下子窜红，无法控制自己胡思乱想，但她也没有把手抽出来。她就像游戏里的刺客职业，独来独往，但内心仍然渴望来自其她人类的温度。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剑鬼用空着的手抽出包里的晴雨伞，故作镇定地说：“天气真热啊。”

酒鬼罕见地没有拆她的台，盯着她异常红润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边走边聊，聊天的主题自然是游戏。说刚刚通关的副本，说帮派里哪个T靠谱，哪个打手带不动，哪个奶意识比较上道，自然地像认识十几年的老朋友。实际上也确实认识很久了，只是……

剑鬼终于还是没忍住心中的疑惑：“你好像对我是女的一点都不惊讶？”

酒鬼“嗤”了一声：“男人的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也说脏话啊。”剑鬼实在是没理解这个理由。、

“那不一样。”酒鬼难得不带嘲讽地和她解释，“他们嘘寒问暖三句我就知道后面要跟什么屁话，你私聊很正常。”

“你发现的时候，不会觉得我是个骗子吗。”

“不网恋谁管这个。”

“哦。”剑鬼的语气有点失落，虽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失落什么东西。

两人在商业街吃了晚饭，酒鬼说：“我觉得你也不是爱逛街的人，要不我们去网吧？”

剑鬼脱口而出：“今天又没副本要下，去网吧还不如去我家呢。咳，你订酒店了吗。”

“没订，那就去你家吧。”

为了打游戏不要打扰室友，剑鬼没住在宿舍，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四十平的小房子一个人住。

屋里很乱，但还算干净，电脑显示屏占了书桌的一半，另一半是课本和草稿纸。垃圾桶很大，里面叠着不少泡面桶和外卖盒子。典型的死宅风格。

酒鬼把背包放下，环顾了一圈：“你这就一张床啊。”

“呃，我没考虑到……你如果介意的话，附近也有快捷酒店。”剑鬼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又开始上升了。

“没必要，还是你不想跟我睡？”酒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的话却让人很容易想歪。

“不是，我怕你不想睡我，啊呸呸呸，睡我床，什么鬼，我去洗澡了。”剑鬼语无伦次地逃进了浴室，没有看到酒鬼狡黠的笑眼。

这床和这人，她睡定了。

酒鬼确实不在乎男人的喜欢，因为她很早就知道，自己只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偏偏她喜欢打游戏，而游戏里男人很多。男人追不到她就破口大骂，深受荼毒的同龄女人也跟着恶臭男觉得她和男人共通爱好，不是什么好女人。因此挑衅嘲讽游戏里的男人，也就成了她的日常娱乐。

至于剑鬼……

理智和直觉都告诉她，剑鬼跟自己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剑鬼大概是选择了逃避。或许还掺杂着不开窍，怎么说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竟然这么青涩。

剑鬼洗了澡穿着睡衣出来，看到酒鬼斜靠着墙玩手机，有点薄的白色上衣模模糊糊地勾勒出圆形的轮廓和凸点，果然女人回家第一件事都是把胸衣脱了……

“对了，我平时都是裸睡的，你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