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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锁链(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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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同的声音

人性是那么丑恶,一旦失去了法律的约束,他们便会充分展现自己的兽性。他们可以肆意侮辱践踏他人尊严,发明出各种残酷的刑罚满足自己的施虐欲。

疯狂、暴虐的种子似乎就是从那时在廖和平和林皓的身体里埋下。

那些惨叫、哀嚎、恸哭刺激着他们年幼的神经,那些源源不断地从人身体里流淌出来的鲜血将他们还算清澈的双眼染成深红。

随着他们长大,施虐甚至逐渐成为了欲望结构的一部分。13

大运动那些年,林向阳和廖启明一直在边疆驻守,作为军三代,林皓、廖和平在权力中心的首都出生。

军队系统复杂且林向阳和廖启明二人在军中地位极高,林皓以及廖和平等人的父亲自然而然地成为了运动中的特权人物,在那个举国皆贫的年月,他们可以穿着高档面料的定制服装,擦发蜡、着金表花着公款以巡视运动状况之名行旅游之实。而林皓他们也同样过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生活。

他们拉帮结派,小学便在校园里叱咤风云;他们追随者众多、话语权甚大。

从出生到如今,好像从没有人管束过他们,他们永远被高高地捧着,围绕他们的只有鲜花和奉承。

他们打心里不相信社会存有真善,认为平等只是谎言。残忍与疯狂刻在他们骨子里,融在他们血液中。他们不是分不清是非善恶,只是压根不愿管束自己的恶。

大运动损害解构了原有的既得利益格局,林廖两家抓住时机在改革开放后强势崛起,成为新的利益集团。

两家老爷子一生戎马,骨子里本有几分军人的血性,即便最难的时候也只是阳奉阴违没有真的参与迫害。毕竟他们不但是军队将领还是所驻守的边境城市的行政官员,运动发生时二人态度都十分强硬,虽然表明立场支持领袖,但自己也组织了人马与中央派来的造反派形成对立,保住了不少当地的知识分子和官员。

不过原则这个东西,难的时候能讲,好的时候却很难讲。他们可以对自己讲,但又很难对家里人讲。

有时候他们只能安慰自己,他们为国家付出得够多了,他们的孩子已经吃了很多苦了,怎么就不能过上好日子,过上比老百姓更加好的日子呢?

不过总归是从最难的日子走过来的人,内心深处也知道政权是怎么确立、知道这国家是谁的国家、这土地是谁的土地的,因此纵容之余也常对家里人交代,处在他们这样的位置要低调再低调。

言下之意当然是,该赚赚该花花,但是别太露富。

零三年的时候,几个中央老人在平城组织生活会,生活会以老同志应保持晚节,管好家属子女1为主题,会上大家相互指责,其中林向阳遭到的批评最多。

这会儿最混的林皓已经被送去了边疆,不过林家从二代就开始歪,三代更不用提,几乎没一个像样的,个个跟几辈子没见过钱一样死命地捞。

会议最后,包括林向阳在内的每个人都诚恳地检讨了自己的过错,并真诚希望能够得到谅解。

然而会议结束各自回到家中后,却仅仅是教导小辈们往后应更加低调敛财。

恰好这时华国进入互联网时代,廖和平在M国镀了圈金回来,接受了老爷子闷声发财的建议,穿上西装,打上领带,创办公司,搞起了资本运作,由明目张胆的疯变成了隐晦的疯。

至于林皓,沈念就不大清楚了,囚禁强奸的事情一出他被火速送到了边境,此后很久都没有再听到过有关他的消息。

廖和平说她没变,其实他也同样没变。

他们还是他们,只是更加会伪装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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