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后遗症 第104(1 / 2)
谁管他们。
有个人能听见就行。
学姐显然低估了这个拽比学弟的人格魅力,不但有人听,听的人还不少。
甚至午间守着那个栏目,精神抖擞地听大帅比附赠哄睡诗歌朗诵。
晚上谢逢周上号,岑稚果然和他提起广播站的诗,和播音员的声音。
简短评价:[挺喜欢的。]
谢逢周不知道她喜欢的是诗还是他的声音,他也没有问。
无论哪个答案。
他都不算白费功夫。
–
他没想到岑稚那么喜欢。
隔周的社团巡礼活动,她绕过沿路两排搭篷径直找到广播站。
他当时被学姐抓来充门面,没骨头似的揣着兜京瘫在椅子上,校服裤里那双长腿大刺刺地敞着,逢人来问,就用下巴颏往桌面一点,懒懒散散。
“表在那儿自己填。”
岑稚过来时他正低头玩手机,听见个九月末里能降温的清甜声线。
“桌上没表了,请问还有新的吗?”
摇摇晃晃的椅子一停。
他从手机屏幕上抬头,在午后灿烂的光线里和她四目相对。
接下来的发展就比较心机了。
为了顺理成章地让她加上微信,谢逢周借口表格需要后期打印,先加他私人再去办公室领。二维码调出来放在桌面上,周围人立刻齐刷刷地扫。
他忍住拿回来的冲动,新好友红点数字加到二十三,终于排到她。
“记得备注一下。”他假公济私地用指尖敲敲桌面,“后续方便联系。”
“好的。”岑稚没有怀疑,点开备注输入框,抬头看向他。
“谢逢周。”
他说,“言字旁那个谢,逢山开路的逢,君子周而不比的周。”
明明准备过很多周字开头的诗句可以介绍自己的名字,对上少女那双润黑漂亮的眼睛,脑子里又一片空白。
到最后也只记得这句论语。
岑稚的微信名字简单明了,头像和她游戏里一样,是只被破纸箱罩住脑袋的垂耳兔,有点小自闭的可爱。
朋友圈签名:
小岑小岑,梦想成真。
——所以小兔子会有什么梦想。
谢逢周晚上躺在床上翻完她所有朋友圈也没找到答案。
她朋友圈里全是读书笔记分享。
扒拉到最底下,一个赞也没点。毕竟他们两个也不熟,平白无故考古人家朋友圈,怎么看怎么奇怪。
但她真的好可爱。
一本正经读书可爱。
朋友圈签名可爱。
头像也可爱。
到底怎么才能把兔子骗回家。
手机抵着下巴琢磨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先不要放弃当作家的梦想。
万一实现了。
下个茅盾文学奖不就是他的吗。
她不得主动搭讪。
凌晨两点适合做梦,未来茅奖得主小谢同学已经在脑子里迅速制定好第一步:先写封两万字情书练练手。
第一步过程格外漫长。
谢逢周自己也不记得到底写了多久,完全是日记式流水账写法。
还带连载。
二食堂偶遇一次。
她今天扎头发了。
她今天没扎头发。
下周一主席台演讲有她。
课间操她站在斜前方第三排。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像在春天的原野里抱着一只毛绒绒的小熊,从长满三叶草的山坡上咕噜咕噜滚下去。
慌乱,悸动,不安。
还有可爱。
每个细胞都可爱。
谢逢周不是没考虑过去和岑稚表白,他只是清楚,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程凇身上,眼里装不下任何人。
这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喜欢。
喜欢得那么辛苦还不愿意放弃,谢逢周却不觉得她笨。
能够如此执着地去爱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人是彻彻底底的感性动物,不然为什么都说‘坠’入爱河呢?
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
他翻完村上春树开始翻柏拉图。
“原来的人都是两性人,自从上帝把人一劈为二,所有的这一半都在世界上漫游着寻找那一半。爱情,就是我们渴求着失去了的那一半自己。”
谢逢周趴在台灯底下把这段话抄到信纸上,隐约感觉自己又跑题了。
这封信从连载体日记演变成现在的语录摘抄集,和情书不能说不像。
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两万字都写到一万八了,这会儿再想重新开始也晚了。
将错就错吧。
文娱晚会弹唱完《水星记》的那天,他熬夜写完最后两千字,合上拉马丁的《湖畔吟》,把空掉的笔芯换成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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