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26)(11 / 13)
来,不管走到哪儿,人们都会兴致勃勃地谈起此事。如果恰好能看到那栋楼,甚至是那个模煳的方向,大家也会一伸手,说:「喏,就那儿!」上周日在这里吃饭时,陈瑶就给妹妹普及了一下消防知识,而当后者提出参观下火灾现场时,又被姐姐无情地拒绝。这种事毫无办法。火灾发生于十一月三号。那个下午是民诉课,就在二号教学楼前的林荫道上,透过半死不活的枯枝烂叶,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道来自西北方向的滚滚浓烟。很黑,像在水中迅速扩散的碳素墨水。但它飘在天上,携着一股刺鼻的硫化物,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起哪哪的火山大喷发。连风都是热的。在救火车揪心的鸣笛声中,民诉课算是泡了汤。我们被允许看了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但谁也不能出去。外面的喧嚣模煳而真切,就着兴奋的口水,呆逼们脑补了一个又一个画面。然而等下了课,一切都结束了。大学苑也封闭起来,「禁止闲杂人等随意进出」。但传言是禁不住的,听说是栋住宅楼失了火,听说死了好几个,不,十几个,十几个?起码也有二三十个。新闻很快就出来了,先是论坛再是门户,先是网媒再是平媒,先是南方系再是人民系,先是省报再是市报,最后连我们的西大校刊都出了个专题,提醒大家谨防火灾隐患。死亡人数最终锁定在十三个,烧死了俩,吓死了一个,其余都是跳楼摔死的,有一女的硬是扛了好几天,结果还是无奈挂掉。难得地,无一受伤,倒是干净利落。事发住宅楼高十八层,火灾源于14b,说是电饭煲短路自燃,燎上刚装修的矿棉板和胶合板,加上当天风大,一发不可收拾。而户主有事外出,得以保命,虽然邻居们遭了殃。这追责呢,也是显而易见,消防通道不合格、消防器具没水、欠缺避险楼层,「新建的高档楼盘出现这种问题实在不应该」,「开发商和物业谁也跑不了」。这话是《新京报》说的,省内媒体除了「防患于末然」基本已偃旗息鼓。这期间,我们也得以瞻仰了一下事故现场,整栋楼上半截残垣断壁黑咕隆咚,像是阳光下凭空冒出的一座墓碑。事情并没有完,前两天又有南方系媒体挖出了楼面保温层问题,说外墙挤塑板不达标才是罪魁祸首。连省内的《华商报》胳膊肘都向外拐,拿出九五年国务院出台的一个文件,称b3类保温材料不符合住宅楼建设标准,在事故中无异火上浇油。这事在课堂上也讨论了好几次,甭管公法私法实体法程序法都要拿出来说道说道。然而,那三千张老牛皮却总是跑到我脑海里来。「这楼离川菜馆不远,打后门出去应该就能看到」陈瑶脸蛋红扑扑的,脖子伸得老长,像是迫不及待要拉着她姨前去瞻仰一番。「知道在大学城,没想到这么近啊,」母亲笑笑,自顾自地续上了一杯白开水:「前一阵新闻里也播了,那啥都市频道,看着挺揪心,后来好像就没了音」「你得上网看,电视里都避重就轻」陈瑶插嘴。「不管咋的,这人啊,啥时候都要注意安全,是不是?」母亲给陈瑶掇了块肺片。「那是,」陈瑶很是乖巧:「安全第一嘛」「上网也不行啊,网上都是瞎猜,这事儿还得听内部人士说道,」我也搞不懂自己在说啥,只知道嘴咧着,应该是个笑的表情:「也没跟梁总打听打听?」这脱缰而出的话瓮声瓮气的,辛辣得让人冒汗。母亲显然愣了下,眸子略一停滞便在我身上快速滑过。「是啊,安全第一,」她抬手看看表,又望了眼门外:「少说多吃,麻熘点儿都,姨可耗不起」于是我们就麻熘点。母亲却不再看我,偶尔她会和陈瑶说两句,轻巧细碎,我也无从插嘴。适才一闪而过的眼眸在杯盘碗盏间徘徊了一圈儿又一圈儿,使我像冰块般沉默。而周遭已在麻辣和浓烈中沸腾起来。水煮肉片上来时,迎着氤氲的油香,我站起身来给母亲掇了两筷子。一句话都没有,我甚至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当然,还有陈瑶。我对她说:「麻熘点儿,说的就是你!」母亲却叹口气:「这么一桌,妈也没口福」我问咋了,要不明天再走。她说明天得干明天的事,有个大轱辘子在后面撵啊。八点多时,我给母亲去了个电话,她已平安到家。瞎扯一通后,我就没话说了。母亲也不说话,一时安静得有点过分。我觉得是时候挂电话了。那头却突然开腔:「连你妈的玩笑也开」又是沉默。皎洁的月光下,草坪上的喷头吱吱作响。不远有人跑步,时不时发出一声野猪的嚎叫。我吸了吸鼻子。「咋了?」轻轻地。「没事儿」我又吸了吸鼻子。「德性,」母亲轻笑一声:「你妈还不能说你两句了?」********************第二次试音这天,大波难得地洗了洗头(修了修头发也说不定),还穿上了他心爱的马丁。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却难免怅然若失。是的,怅然若失,虽然谁都不会说出来,但美梦能否成真就是这么个滋味。当然,对这栋楼,或许音乐系高材生大波更为熟悉。他老早就给我们讲过这个西大最古老建筑的历史,可以说新校址基本就围绕着三角楼而建,仅从这个角度看,说我校立足于艺术系毫不为过。老建筑的缺点也显而易见,往大了说存在安全隐患,比如木质架构和地板;往小了讲走廊狭小,灯具长明,要我说,实在有点费电,不符合我国节能减排的发展策略。值得一提的是,与很多院系大楼一样,这走廊两侧裱着些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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