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捌(3 / 5)
这样算是一同在喝杯里的月色吧。」「滋味如何?」「嗯……很淡,有点香,再多尝几口好像会上癮。」小羊笑得有些鬼灵精怪,没有了在潢山度日时应付人的那些小心谨慎,在明蔚面前只剩下自在纯真的样子。明蔚望着小羊,心念忽动,低头在那温软的唇上蜻蜓点水碰了下。他看小羊眨眼,目光有些迷濛,他语带笑意告诉小羊说:「过去那杯契约酒是以我的血气所化,现在的这杯酒,看来是由你所下的心咒。」小羊歪头:「我没有施咒啊?」「高深而自然的咒术和道行无关,也最是悠远缠绵吧。」明蔚笑得曖昧,跟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天上飘的云有时降雨,有时飘雪,有时又散得无影无踪?」
小羊笑了笑,继续倒酒喝:「我又不是老天爷,怎么知道啊?」明蔚指了指天说:「就是如此,一切唯有天知,这也是都依天道而运行。心咒或许也是相似的东西。」小羊微微偏头看他,蹙眉笑问:「你究竟想讲什么?」明蔚唇角笑意更深:「我和你相遇,还有当初那杯契约酒,以及之后所有事,包括此刻共饮的这杯月酒,大概都在成就一道咒。」「你想说这是命运?」「呵,但也可以只是一杯酒。」「到底是咒还是酒?说得我都糊涂了。先说啊,我没有施任何法术。」小羊打了一个小声的酒嗝,歪头往明蔚身上靠,对方温柔搂住他,让他越来越不想靠自己站好。小羊酒量不太好,没喝几杯就醉了,这酒明明也不怎么烈。离开餐馆已是深宵时分,滕煌城没有宵禁,街上偶尔还会见到有人车往来,明蔚背着少年走回旅店,伺候小羊脱鞋袜就寝,再帮人掖好被子,站在床边轻喃:「你就是我的心咒。我选中你,你也应了我,然后你也做了一样的事。」明蔚就在床边守了小羊一晚,小羊曾说看他看不腻,其实他看这孩子亦然,无数个夜里,他只是望着小羊这安静无波的睡顏,却从不觉得无聊。天一亮,宋繁樺就无声无息出现在房间里,他看明蔚望着床上少年的侧影再次疑问:「你当真喜欢他?」明蔚冷淡瞥了一眼宋繁樺,再看向小羊时,眼神又变得截然不同,并不打算再回答什么。宋繁樺也已经从中知晓答案,默默抿嘴不再多言。宋繁樺还没见过明蔚对明斐以外的人露出温柔的眼神,忍不住又说:「还以为你是个无情的。」「原本是的。」明蔚没有反驳,不过无情的傢伙一旦动情才是最要命吧。宋繁樺想起了什么,问他说:「你是不是有明斐的下落?」「没有。」明蔚看也没看宋繁樺就说:「知道也不想讲。她是特别的,若真是为她好,最好这世间再没有人知道她。」「这是何意?你讲清楚。」明蔚有些不耐烦的瞥他一眼,说:「还是方才那句话,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多说她的事。为了她好,你最好也别再提。」宋繁樺压下心里的无名火,闭眼深呼吸后改口问:「那你总能告诉我,那时为什么只有你活下来,后来又为什么消失得无影无踪?」明蔚垂眼若有所思的样子,宋繁樺正欲追问就听小羊在床里伸懒腰发出的呻吟。小羊咿呀啊啊怪喊着,再打了个大呵欠坐起来,看到房里两个大男人在对峙,方才半梦半醒间还听到他们的交谈,为免尷尬他决定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听见。「二位早啊。宋叔来得这么早,一块儿吃个早饭吧,吃饱再上路?」「不必了。」宋繁樺给了明蔚一记白眼。小羊说要吃早饭,明蔚绝对是依小羊的意思,他们俩上街觅食,宋繁樺只好等小孩吃饱再出发。因为滕煌有海港,一早街边店铺就有在卖鲜蚵粥,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辛香配料,小羊被那香气诱进店用餐,一桌三个客人只点一碗粥,小羊也怪不好意思,就叫明蔚一块儿吃。小羊舀了一匙海鲜粥吹了吹,又说:「宋叔你真的不吃?山里可都没有这些,只有临海的地方才有,要不要试试?很鲜甜的。」宋繁樺板着脸看他,他笑了笑招手请店家再盛一碗粥来,之后看宋繁樺默默把粥都吃光。这是宋繁樺除了修炼和锻鍊武艺时,难得能静心不去多想什么的时刻,虽然情景根本不同,脑海却短暂浮现他在宿月镇生活的片段记忆。宋繁樺在潢山沉潜多时,过着身心近乎苦修的日子,从前在宿月镇生长的他魁梧高大,在潢山则将自己锻鍊得更精悍,样子也成熟不少。小时候他也想像过身为狼族族长之子要怎样传承灵墨手艺,以及延续狼族血脉这些事,可如今狼族仅剩下他,一切好像都失去了意义。就连报仇一事,他都不知从何开始,将谁当作目标。那时他回到宿月镇只看到尸山血海,唯一的活口就是明蔚,他当时只问了对方一句:「为何你还活着?」宿月镇的狼族也算不上收留白狐族兄妹,只是没有驱逐他们,宋繁樺渐渐和那对兄妹交集变多了,也算是一块儿长大的。他怎样都没想到狼族会被灭,而白狐还能存活,可是只剩明蔚,明斐却失踪了。他记不得明蔚当初回他什么,或到底有没有开口回应他,那之后明蔚也找不着了,而他则被灵素宫救下。坐在宋繁樺对面的明蔚忽然说:「小羊想下山,你也离开潢山吧。」宋繁樺擦抹嘴巴,无言盯着明蔚看,明蔚又跟他说:「你自己也很清楚再查下去没有结果,你不只是被『救』回灵素宫,他们美其名是收留你这特殊的神裔妖族,实际上只是在监视你。就算要回报当初帮过你的盛如玄也该够了,这些年你帮他干了多少有违本心之事,抓了多少,或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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