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第157(1 / 2)

加入书签

我试着压下心头有关蒋秋时的一切,不是那么成功,但也不是毫无效用。这样的状态仿佛重新陷入挣扎的低谷,迫切地想要了解他的情况,想见到他,知道手术成不成功可一旦想到邵琴,这些浮起的念头就会被一盆冷水浇灭。

这个结束太过突然,好像原本漫长的电影在三分之一的地方戛然而止,投进去的感情抽不出,忘不掉,无时无刻不在抓心挠肺,却无可奈何。

接到蒋秋时电话的那天,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我打完卡下班,走出公司大楼,顾鸣生突然发来短信说晚上有事不能过来。点开对话框,还没有来得及打出一行字,屏幕骤然暗下,仿佛某种预感,心跳停滞一拍。

蒋秋时。

手指僵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按下接通或是拒绝。半分钟后电话自动挂断,我紧抿着唇,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

而下一秒,一条消息直直闯入眼底。

我站在原地,将这短短一行字看了很久。

蒋秋时:林曜,我想见你。

见面可以改变什么?

我忍不住想要这样问蒋秋时,想要做出冷冰的样子告诉他不可能。无数念头划过脑海,化为艰涩打下的一句答覆:有事吗?

蒋秋时回的很快:我想给你一个解释。

隔着屏幕,眼睛被光线刺得微疼,看他紧接着发来下一句:林曜,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我,如果你不想过来,我会等到出院的时候再来找你。

出院,以蒋秋时现在的身体情况还能出院吗?

我竖在心里的那根线被紧紧拉扯,两端的力道不分上下,停留很久,手指轻颤打字:知道了,我会过去。

消息发出的一瞬间,疯涌的挣扎与愧疚将我淹没。不敢去看他的回復,关上了手机。

蒋秋时已经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这段关系只剩下一副空壳。那两巴掌和邵琴的话仍然如雷贯耳,我知道自己应该离开,可想的与做的永远相悖,永远抑製不住躁动不安的心。

喜欢也好,不甘也好。

我还是无法对蒋秋时坐视不管,心底残留最后一丝可笑的侥幸。

医院的方向已经熟门熟路,这一点不知道该好笑还是可悲。我停在病房门口,做了几个深呼吸,压下把手,心也好像随开锁的这一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你来了。”

蒋秋时坐在病床上,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服。黑色的头髮长了些,衬得脖颈的肤色白得可怕。

宽大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腕,上面插着针头连接输液管,可以看见淡色的疤痕和青显的筋。一张脸少去清冷,平添难以言说的寂静,在转头看向我的刹那,露出一点淡淡的波动。

像巍峨的冰山融下细雪,化为蜿蜒的水流。从尖锐,冷漠,成为了可以变成各种形状的柔软与潮湿。

我的心不受控制多跳了几拍,仓促撇开眼,没有走近。拉过椅子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做出后才发现这样的行为显得更加欲盖弥彰。

蒋秋时没有说话,房间一度很安静,我嘴边盘旋无数想要问的话,可在看到他那一刻全都化为空白。

他身上拥有某种克制我的能力,只是安静坐在那里,就能扰乱全部心绪。哪怕是在关系破裂的现在,依然如此。

“你吃过晚饭了吗?”

半晌,蒋秋时打破了凝固,声调比之上一次见面有力几分。我想手术的结果应该不坏,意识到心底舒了一口气时,忍不住咯噔一下,强压下去。

“没有,我刚刚下班。”

我抿了下唇,“你呢?”

蒋秋时说:“晚饭吃了藕粉,手术刚结束,医生说还不能吃太刺激的食物。”

“刚好合你的胃口,”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停顿两秒,“这段时间是邵琴在照顾你吗?”

话音落下,蒋秋时的呼吸似乎短暂一滞,镜片下涵盖住沉默的光。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没有任何思考,夹杂着不敢察觉的利刺,对向两人之间。

“我已经在和她走离婚程序,”他望着我,轻声开口,“林曜,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你难道不应该也给她一个交代吗?”

我手脚微冷,控制不住提高音量,“蒋秋时,我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蒋秋时抿着没有血色的唇,一字未说,我却能看见萦绕在他周身的绳索,不断收紧。连呼吸都放得缓慢而沉重。

“我和邵琴是协议结婚。”

他说。

我耳边嗡嗡作响,能听见蒋秋时清晰的嗓音,虚晃得像是来自另一个国度。半晌,问出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什么叫做协议结婚?”

蒋秋时沉默下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偏头看向窗外,单人病房的视野很宽敞,紧闭的窗户防住了外头的冷气。能看见在风中无声摇曳的枝叶,和安静垂在两侧的白色窗帘。我记得,那是栽在医院门口的槐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