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1 / 2)
就连我和蒋秋时也在一层层变故中迷糊了界限,好像结束,又像另一个新的开始。
当真正的离别来临,再繁复的心都可以变得简单纯粹。
陪他回到公寓的那一天,钥匙打开门,整整一个月没有踏入过的地方在光线下飘散淡淡的灰尘,迎面扑入鼻腔。
我忍不住偏头咳嗽了几声,听到身边的蒋秋时轻声开口:“到家了。”
心微微一动,不明原因。
顾鸣生再度忙碌起来,他没有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仍然像往常一样发来消息,询问或是关心。
隔着一面屏幕,我无法弄清他的真实心绪,只能顺着消息回復,维持表面的平和。
也或许,我和他都明白彼此的疲惫和力不从心。
当我意识到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想起陈锋的时候,是在收到他短信的那一天。
这条消息来得太突然,打断我的思绪,划开的屏幕上隻映出短短一句话:林曜,这回是真的最后一次了。
无头无尾,没有任何提示与解释。
我耳边几乎能响起陈锋熟悉的语调,说不清究竟被怎样一种失重感包围。打出询问,按下发送,刹那,眼底刺入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对方已经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好友,请先发送验证请求。’
一瞬间,心臟骤停。
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看到什么,脑海中一片无止境的空白。手指点开通讯录,翻出陈锋的号码,拨通后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话筒贴在耳边,手臂举得泛起酸疼。女声从中文到英文,再到最后自动挂断,我看着黑下的屏幕,想要笑,却笑不出来。
一切都在失控,在离我远去,好像一脚踩在云顶,从高空直直往下坠落。
心慌,紊乱,彻底失重。
五年里,哪怕是吵到最激烈的时候和分手至今,陈锋都没有删过我的联系方式。
他总是闹别扭,说出一些口是心非的话,但我知道那只是他表达任性,想要引起我注意的故意为之。
我告诉自己,这或许只是一个试图扰乱我思绪的新方法。
只是一个不怎么好笑的恶作剧。
我按着脑海中唯一一次记忆找到陈锋的小区,走进去一瞬间,身份似乎荒谬地反了过来。
曾经他一次次走进楼道,独自等待我回家的时候,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我心底萦绕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敲响了大门,‘咚咚’两下好似耳边嗡鸣的心跳。
‘咔嚓’一声,锁被打开。
“陈”
这一声卡在喉咙里,我怔怔看着出现在门后的陌生男人,大脑短路在那里。
他奇怪地打量我几眼,“有事吗?”
我回过神,退后几步,透过男人身后看到全然陌生的房子一角,平复下慌乱。
“抱歉,我找错楼层了。”
男人点点头,正打算关上门,突然想到什么,松开把手一拍脑袋,指着我说:“你你是不是姓林?”
我空白两秒,“……你怎么知道?”
“姓林就对了,你等我一下。”
男人飞快地从屋里取出一件牛皮纸信封,递向怔在原地的我,“这个是上一任房主留下来的东西,他说如果有一个姓林的男人找来这里就把这封信交给对方,是你对吧?”
牛皮色的信封直直闯入眼底,我眨了一下酸涩的眼,伸手接过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质感粗糙的封纸蔓延到手上,身上,压在肩膀沉沉喘不过气来。
“是我。”
眼前的男人似乎误会了什么,连忙摆手说:“你放心,我没有拆开看过。那个房主人不错,交房的时候很爽快,应该是要出国还是干什么,低价卖给了我,这点小忙是举手之劳。”
冰冷的温度顺着手指侵袭全身,过了很久,我才想起对男人说:“谢谢。”
对方的话音一字一句,从未那么清晰的传入我耳里,席卷上心头。
我好像身在一个荒唐的梦里。
回到家后,听见动静的要要跑出来跳到沙发上,像往常一样趴在我身边,懒洋洋地晃荡尾巴。
我无声翻过信封,黑笔在上面刚劲有力地写着三个字,‘致林曜’。
双手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取出里面对折的两张信纸,轻轻打开,密密麻麻的字迹涌入眼底。
是陈锋的字。
‘小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坐上了去英国的飞机。记得你之前说过有机会想去这里看看,可惜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呆在燕城的时候,我总是会想到你。医生说要适当地去接触新的人,新的事,或是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我试过很多次,都失败了,好像被回忆困在原地,感受不到时间在走,睁开眼闭上眼,脑子里全是你。
晚上是最难熬的,睡在一样的房间里,躺在一样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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