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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烧 第1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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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鲤有种喘不上气的错觉,她用牙齿咬住嘴唇,低垂着眸,睫毛在皮肤投出倒影,似一片小小的雨林。

校医蹲在旁边帮温鲤上药,注意到小姑娘在细微地发着抖,笑着逗了她一句,“实在太疼的话,你可以哭出来,我会帮你保密的,绝对不说出去。”

温鲤脱口而出:“我才不要哭呢!”

话音一处,医务室里仅有的几个人都愣了。

浓浓的鼻音和哭腔,委屈到不行。

校医愕然,“真哭了啊?”

温鲤转过头,垂落的长发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

她很瘦,肩膀单薄,那种脆弱的感觉愈发明显。

校医拿着医用棉球,有点手足无措,干巴巴地劝了一句,“你别哭了。”

温鲤,别哭了。

印象里,也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候姐姐温祁刚嫁入江家,她是跟在姐姐身后的拖油瓶,江应霖看她不顺眼,不停地找她麻烦,欺负她。

陈鹤征就是这样对她说的——

“温鲤,别哭了。”

“我在呢。”

曾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她的人,如今,已和她分道扬镳,恩断义绝。

她要不到他的联系方式,不能在他生病的时候去探望,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其他人,保护其他人。

酸楚累积太多,崩溃只在刹那。

那一秒。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无声无息,亦无法停止。

她带给陈鹤征的那些伤害,就是烙印在她身上的罪。

她必须背负,必须忏悔。

不可以因为时间过去五年,就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

她没办法原谅自己,宽恕自己。

也走不出那些沉甸甸的梦魇。

可陈鹤征,是她没办法不去喜欢的人。

即便背负着罪,她依然无法停止喜欢他。

只不过,没资格再说给他听了。

他身边有伍洇洇,有郑嘉珣,有很多比她更好的人。

她不该再连累他。

可是,真的好喜欢他啊。

那么那么喜欢。

陈鹤征会来桐大,是因为他做了个梦。

梦到他和温鲤在一起时发生的一件小事。

那时候他们还在读本科,是恋人关系,两个人狠狠吵了一架,吵架的原因早就记不清了,陈鹤征只记得他很生气,把自己关在宿舍里,疯狂刷高数题,不出门,也不理人。

来电不接,微信不回,拧得厉害。

当手机铃声第十七次响起,温鲤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屏幕上时,陈鹤征拿起手机就往墙壁上砸,嘭的一声,碎得七零八落。

同寝的三个室友不敢多问,也不敢劝,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尽量不发出声音,生怕让这位爷烦上加烦。

房间里静得针落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暗下去,风也刮了起来,看样子要下暴雨。

室友去关窗子,顺便朝楼下看了一眼,一怔。

“阿征,”室友小心翼翼的,“你,你过来看,楼下的那个人是不是……”

话没说完,陈鹤征已经快步走过来。

他起身时动作太急,把椅子带倒,椅背砸到地面,又是嘭的一声。

陈鹤征宿舍的窗子正对着宿舍楼外的一条人行路,下课时间,小路上人来人往,只有一道纤瘦的影子是静止的。

她安静地站在那,像是在等什么人,不知道站了多久,又等了多久。瘦瘦小小的模样,莫名惹人心怜。

要下雨了,温度略低,风吹过温鲤的衬衫和裙摆,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她是从学校的舞蹈室赶过来的,好在舞蹈学院和桐大离得不远。手上提着打包袋,提手那里拧成细细的一股,勒得手指有些难受。温鲤低头去弄袋子,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很急,两三步就越过熙攘的人群。

温鲤怔愣着抬头,树荫投落的光影下,她看见陈鹤征站在她面前,薄唇紧抿,脸色不算太好看,跟谁赌气似的。

他穿着黑t恤,工装裤配运动鞋,很寻常的打扮,让瘦高的身形一衬,显得格外贵气,还有一种少见的洁净感,桀骜而恣意。

两人有身高差,近距离的情况下,温鲤的视线先扫到他的下颚。

冷白调的皮肤,线条紧削,弧度分明,好看到无可挑剔。

温鲤有点脸红,神色也变得不太自然,悄悄做了个深呼吸,才慢慢改变抬头的幅度,去看他的眼睛。

无论近距离地看过陈鹤征多少次,温鲤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值得被偏爱的家伙。

无论是桐大还是温鲤就读的舞蹈学院,两所学校里,好看的男生都不少,可陈鹤征就是陈鹤征,独一无二,瞩目而耀眼。他身上有一种矜贵气息,亦冷亦傲,疏离之中透出带有神秘感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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