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烧 第44(2 / 3)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哀求般的对他说:“阿征,不要吵架。”
越是亲近的人,越不要用争吵去解决问题。
不要吵。
陈鹤征听了劝,用了些力气,将温鲤揽得更紧,同时抬起眼睛,朝陈鹤迎看过去。
他收敛了态度,不再针锋相对,用一种较为恭敬的语气,说:“今天的事,错在梁昭辉,五年前的事,错的江应霖。温鲤是受害者,她很无辜,不要迁怒到她身上。更何况,我爱她,我爱了她好多年。要好好保护你爱的那个人——这道理,还是大哥教会我的。我一直记着,也做到了。”
我爱她,爱了好多年。
这句话落地的瞬间,温鲤觉得周围的雨声好像都弱了下去。
她听不见更多的杂音,只有心口处的颤动勃然清晰。
陈鹤征说爱她,在她这样狼狈的时候。
他给出的爱那样好,那么珍贵,倾尽所有。她却拿不出同等的东西来回馈这份爱。
因为,她现在拥有的只是狼狈。
温鲤觉得眼睛很湿,不知是被雨水浸的,还是又有眼泪掉出来。她咬住嘴唇,将哭声全部压回到喉咙里,眼底的红痕却掩藏不住。
雨夜真的好冷啊,冷到连呼吸都冻凝。
陈鹤征说过那句“爱她”之后,小巷之中,陷入漫长的沉默。
听了那句话,陈鹤迎只是皱眉,并没有勃然大怒的迹象。这几年唐和发展得顺风顺水,他也有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做派,心思藏得深,愈发不好猜。
良久之后,陈鹤迎忽然叫他:“阿征。”
这是个带着示弱意味的称呼。
陈鹤征眸光微微一动,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他等待着陈鹤迎接下来要说的话。
“你想爱谁,想娶谁,那是你的自由。我陈鹤迎的弟弟,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我愿意纵着你,也有能力纵着你。”陈鹤迎说,声音里隐隐有叹息的味道,“但是,我无法接受你在一段感情里反复受伤。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爱她这件事,究竟给你带来了什么?”
说完,陈鹤迎不再逗留,他转身走到车子旁边,保镖立即上前,恭敬地帮他打开车门。
雨势未歇,潮湿的气息堵塞呼吸,陈鹤迎觉得心口处像是淤着一口浊气,不透彻,不畅快。
他很少有这样的感觉,憋闷、不痛快,也很少有人有这样的胆子让他不痛快。
陈鹤迎一手扶着半开的车门,黑色的雨伞罩在头顶,让他看上去轮廓极深,像带着某种怅然。他没回头,背对着陈鹤征,又说了一句:
“阿征,爸妈过世得早,你是大哥身边唯一的亲人。你在保护别人的时候,我也在竭尽全力的保护你。”
话音落下,陈鹤迎没再停留,弯腰坐进车内,跟随他来的人,也一并随他离开。
一时间,小巷内变得格外热闹,车灯杂乱闪烁,各色脚步,引擎的轰鸣,尾灯的红光被雨雾拉扯着,绵延成一条长长的线。
一切都是动荡的,混乱着,改变着,唯独温鲤和陈鹤征,停在原地,良久未动。
陈鹤迎实在厉害,他难得说上几句软话,产生的效果,却比硬刀子还锋利。一字一句,几乎让人破皮见血,割骨剜肉。
他那些话,看似是说给陈鹤征听的,实际上,被打碎得更彻底也更剧烈的人,是温鲤。
爱她这件事,究竟给你带来了什么?
这句话一直在温鲤耳边回响,反反复复,流连不散。
她像是穿着单薄的衣物被扔进一处冰天雪地,周遭荒无人烟,只有旷冷的风,呼啸着吹过去,将周身的血肉骨骼悉数冻住,冻到碎裂。
那颗方才还荏苒跳动着的心脏,顷刻间失了所有活力,急速下沉、坠落,落到最低处。
爱上她,真的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吗?
她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坏运气就是不肯放过她?
陈鹤迎走后,陈鹤征带着温鲤上了自己的车,车上有司机,不是之前的于叔。生面孔,看上去更加内敛,也更沉稳。
这种时候,温鲤对陌生人有种本能地排斥,她不安地抓着陈鹤征的衣角,紧紧握住。
陈鹤征叹息着,垂眸看她,眸光又深又暖,低声说:“不怕,自己人。”
不怕——这一晚,他对她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车子平稳行驶,逐渐远离桂坊西路,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远远地被甩在了身后。
陈鹤征不知道从哪找到一条新毛巾,干净的,他顾不得自己,先拢住温鲤的头发,帮她擦掉那些湿润的水汽,动作温柔而细致,好像在照顾小朋友。
车上很暖和,空气干燥,熏香的味道浅淡安神。
毛巾抹掉温鲤脸上的水汽,也抹掉些许狼狈,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她始终没有抬眼,视线向下垂,睫毛被风吹乱了似的,一直在颤。
陈鹤征看出她的紧绷,好像一直沉浸在梁昭辉人为制造的噩梦里,无法走出。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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