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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91(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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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人虽早知晓了结果,但当真正听闻报喜时,那种仪式感的欢喜油然而生。

学问万里无定价,始得金花帖上名。

裴少淮从报喜官手中接过金花帖子,只见黄花笺质地厚实,长五寸许,宽有半,洒有金粉,日光下熠熠生辉。

至此,春闱一事在他心间告一段落。

随后,锦昌侯府那头派人来传话,说陈行辰中式第三十五名,裴家人再次欢喜。陈行辰善于应答策问,在殿试上占有优势,加上会试名次不错,极大可能考得二甲及以上。

留京成数很大。

长帆将榜单抄了回来,裴少淮首先寻找好友江子匀的名字,最终在第两百名找到了,心道,子匀兄恐怕还是吃了不善策问的亏。

不管如何,能够登上杏榜本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殿试无淘汰,个个都赐功名,上了杏榜、得了殿试资格,至少也是个同进士出身,外派知县起步。

多少学子春闱不中,最终只得以举子功名入仕,仕途有限。

夜里,“烟花并作长春国,日月潜移不夜天”,朵朵火树银花夜空燃绽,爆声火星似雨落,又骤然而弭消不见。

各个会馆皆在燃放烟花相祝,上榜的欢庆,没上榜的或相拥求醉,或趁机结识另寻出路……总之,学子们无人卧榻而眠。

伯爵府夜宴后也燃放了不少烟花,裴少淮抬首,望着一瞬而逝的亮光。

“大哥在想什么?”少津“闯”了进来。

裴少淮收回目光,应道:“我方才在想,古往今来,多少随手一泼即可成文的诗才,缘何多感慨怀才不遇,鲜有仕途顺遂者。”

“大哥想到答案了吗?”

裴少淮摇摇头,笑道:“先贤一生的际遇,铺开可抵千篇文,错综复杂,岂能是旁人可以轻易揣测出来的。”又道,“不过,限于自己,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少津静听。

“才华横溢只是一瞬的焰火,最易引得世人抬首赞叹。”因为它足够瑰丽夺目,裴少淮又道,“才能,才是星光。”因为它默默而不熄。

不管是现在的会元,还是接下来的殿试及、胸中见解换来的一瞬荣耀,把裴少淮暂时推到顶点。

曾经的十数年里,裴少淮日夜苦读,磨砺的一手好文章即将完成它们的使命。

邹阁老夫妇说得没错,长江入海,他已经到了江海交界处,他现在要学的,远比写文章要多得多。

……

翌日,裴少淮前往徐府拜见段夫子,将那份金花帖子带了过去。

夫子仔仔细细净手后,在膝上铺上白帛,才接过会元金花帖子,来来回回去读纸上的数行字,仿佛比古文字句更深有含义。

夫子喃喃道:“好,很好……”满腹才华的夫子,望着这份金花帖,泪眼婆娑。

他伤了双腿离不了轮椅,一辈子滞留在秀才功名上,而他的学生正在一步步把剩下的路走完,这份欣慰正一点点填补着他的遗憾。

这是头一份会元金花帖。

段夫子将金花帖折好,交还给裴少淮,叮嘱道:“接下来的殿试,是你最擅长的,只需正常应答便可,金榜可期。”

殿试未定期,可能是三月,也可能是四月,中了贡士的学子皆留在京中,等候礼部安排殿试。

具体时间要看圣上的日程安排。

裴少淮看着夫子的神情,发现夫子如今已经极少对他们几个板着脸、面带严肃了,取而代之的是慈和,言语也多是夸赞。

府试时,夫子叮嘱他要求同存异,见解不要与主考官相悖。

院试时,夫子叮嘱他言辞要清正典雅,小题破题在精不在全。

乡试时,夫子叮嘱他写文在气度,有意落笔无意成文。

而到了会试、殿试,夫子已经不再叮嘱他文章如何去写,只鼓励他正常应答。

裴少淮忽而就红了眼——夫子倾其所能把学识交给他们,又适而可止地松开手,让学生往更高的层次去走。夫子十分看重这份师生情,又知道这只是一段陪伴。

一段陪伴的师生关系,成就青出于蓝胜于蓝。

裴少淮道:“学生订了一门亲事,六礼在即。”

夫子欢喜,笑道:“大登科立业,小登科成家,这是好事。”

“请夫子为学生主婚。”

段夫子有些惊讶,张张嘴要答应又犹豫止住了。

裴少淮急道:“否则学生会留有遗憾。”两姓联姻,三媒六聘,从纳采到问名,直到大婚,每一个礼节都要主婚人领着裴少淮前往。

就如领着自家儿郎完成人生大事一般。

与其从族中找一位老者,何不能让夫子来替他主婚呢?

沉默片刻,夫子最终点了点头。

少淮刚一回去,段夫子便让老阿笃找来了婚事古籍,酝酿着写婚书、写贺词,少淮的婚事,自然不能用旁人都用滥了的那套说辞。

无疑,夫子对此很是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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