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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13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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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意思意思。

最后来到了柴市里,近来小雪不断,摆出来售卖的柴火皆有些潮湿。

“老人家,你这柴火怎么卖?”裴少淮问道。

那老农看裴少淮不似要买柴火的人,却仍仔细应了,末了又道:“今年愿意上山砍柴的人不多,柴火价高了一文,老爷府上若还未囤积冬日柴火,可得叫管家盯紧着些。”

“我省得了,谢老人家。”

“可不敢当老爷的一句谢。”

随后,又见瓦市的角落里,有不少摊子在售卖熏羊肉,那些摊贩身材壮硕,一瞧便知不是大庆人。

大抵是价格厚道,围着买肉的百姓不少。

兄弟二人远远路过,少津本想提醒一声,却见大哥淡然处之,视之如未见。

再次回到马车上,兄弟二人相对而坐,裴少淮才进入正题,开口解释道:“茶楼酒肆瓦舍里,确实能打听到不少消息,却多是高谈阔论、尔虞我诈,听到也未必是真。而集市里的米价布价柴价,多一文少一文,却是骗不得人的。”

集市最易察觉多与缺。

裴少淮举例道:“今年顺天府无旱灾水患,眼下刚过秋收,农户家中尚有存粮,理应是粮价最稳的时候,可这一带的米铺叫价隐隐上涨,你可知为何?……你若是多打听几回,便会发现这个时候忙着买米的,多是城中的小摊贩。”

说到柴火时,少津主动接过话,分析道:“农闲时,农户常上山砍柴添补几分家用,今年天寒柴价高,砍柴翁却少了,并非人变懒惰了,而是农户找到了更好的活计。”

裴少淮颔首,笑道:“言之有理。”

他继续引导少津,道:“‘市’不仅存于市井之间,亦存于国与国之间,若能借‘市’之力,则可不战而胜,免于一场战乱。”此处显然是在点评少津九边御敌那篇文章。

单单靠九边军屯抵御北元人是不够的,饿极的狼最易成群结队。

裴少津若有所思,思忖着长兄的每一句话。

“若是为了想良策而写良策,则文章少了立意,容易悬浮于空。”裴少淮说道,“百姓的一寸布一口粮一根柴火,皆可成文,‘为民’是最好的立意。”

裴少淮认真说道:“仲涯,你笔下所写非字句而已,若是心有所守、为其所争,则一笔一画皆如箭羽,杀敌于千里之外。”他从宽袖中取出一封信,递还给少津,继续道,“你在太仓州时写的这封信,便是如此,乃确确实实可以落地执行的良策。”

信中写的是——开海之后,设立船引,约束船只。

裴少淮一直觉得少津的建议很好,但并未将其纳入到自己的谏言中,奏报朝廷。这样的好建议,理应由少津自己上奏。

少津心间少了许多茫然,目光变得坚毅,接过大哥递来的信纸时,有些动容,说道:“谢大哥今日解惑,时至今日,我的笔下不能再为写文章而写文章了。”

兄弟齐心,皆为民而守,为民而争。

从学子到入仕,总是需要些时日慢慢摸索的。

江南初入冬,草木绿意犹似春。

北风呼啸南下,成了一只只商船扬帆出海的助力,正是太仓码头最忙碌的月份。然这日午时,还有大半日的时辰可做活挣钱,百姓们却早早收拾行当往家走,码头边大半的商铺亦闭门谢客。

外地的海商不明所以,一番打听,才省得知州大人今日离任,百姓们急着赶去衙门送别。

申时,州衙外已围得水泄不通,百姓们有的挎着竹篮,有的拎着食盒,里面或是爽口的瓜果,或是家常的点心,不一而足。

裴秉元着一便衣,立于州衙后院中,环顾这院中的一瓦一石,经年累月的过往涌上心头。他心间并无太多怅然——请辞是深思熟虑过的事,该想通的都已想通。

只是听见衙门外百姓们的呼声,又免不了心生不舍。

“大人,老乡们都在外面等着,您出去同他们道个别罢。”同知说道。

裴秉元点点头。

州衙大门打开,挽留声顿时迭起,老乡们的脸庞映入裴秉元眼帘,喊不上大名却很熟悉——有一起守住城门吓退水贼的民壮,有寒冬敢下海扛沙袋垒堤坝的青年,还有船厂里凿子刨子造大船的工匠……

百姓们声声挽留,许多老翁在抹泪,见知州大人欲开口说话,他们慢慢安静了下来。

裴秉元掩住哽咽,与人拉家常道:“许老翁,听说你们家新添了个大胖小子?”

站在人群前面的许老翁连连应“是”,又开心道:“再过几个月就能领上街了。”

裴秉元接过话,这才放声同百姓们说道:“我同许老翁一样,家中新添了孙子孙女,我该回去抱抱他们了。”

百姓中当即有人呼问道:“是裴大公子成家生子了吗?”

裴少淮当年“围师必阙”一计全剿余寇,此事被写成说书话本,曾在太仓州茶馆里盛行一时。

裴秉元大声应道:“正是他。”颇为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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