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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15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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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对付倭寇,不是包老九考虑的事情。

裴少淮问:“依你所知,王矗是否憎恨倭人?”

“自然憎恨。”包老九回了些胆气,说话也顺溜了些,他说道,“倭寇做事极不道义,海上遇见商船,一律杀尽抢尽,他们抢了商船,我们的‘买路财’自然就少了。”

又道:“倭寇上岸后,还会掠夺平民青壮,把他们带回岛上做苦力……有一回,老大派人出船护商,不幸遭遇倭寇,整船的兄弟被掳了去,半年之后才有一个兄弟侥幸逃了出来,说起这番经历,我等才晓得倭寇岛上是何等的人间炼狱。”

不但杀人越货,还俘虏百姓当奴隶。

有这样的矛盾在,海贼们自然也是憎恨倭寇的。

裴少淮了然,又问:“你们可辨别得出何人是倭寇?”

“这个简单。”包老九说道,“若论船只,某在海上曾远远见过倭船,当真是吓人。只见船头有人头戴白巾,手执折扇,动作诡异,没一会儿就见到风浪大起……后来兄弟们商讨时,才知晓那是倭人在施展幻术。”

裴少淮心想,倭人战国时代军队的指挥方式,正是以扇子指挥作战。

想来是被误当作是幻术了。

此事便也说明,前来大庆作乱的并非普通的倭人,而是有组织、有预谋的倭国倭军。

只有正规军才会在船头用扇子指挥。

无怪倭寇上岸后,往往能够以寡击众,战力卓绝。

包老九又道:“若是岸上辨认倭人也不难,他们凸头鸟音,言如鸟语,莫能辨也,行路方式如木偶,处处与大庆人有异。”

包老九怕裴少淮轻敌,提醒说道:“官老爷千万莫小看这些倭人。”他扯开袖子,臂上露出一道长疤,接着道,“倭人双手握刀而斗,十分凶狠,一旦打起来不顾死生,三尺钢刀,赤体而舞,我等的武器根本挡不住……若不是有兄弟从身后捅了那倭人一刀,倭人失力,这道伤疤便落在某的胸膛上了。”说起这番经历时,包老九仍是一阵后怕。

裴少淮一直安静听着,不曾插话,一番话听完,愈发心有胜算。

他最后问道:“你可知海外倭寇藏匿于何处?”

包老九答不出来,他不过是王矗麾下的一个小贼而已,哪里能知道那么多。

“那今日便先问到这里了。”

桌上佳肴还剩大半。

“某已经应答了官老爷的话,还望大人说话算话,莫要为难小的。”

裴少淮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笺,推至包老九跟前,说道:“把信交给你们老大,你自能活命。”他给海盗头目王矗写了一封信。

包老九眼眸黯淡下来,迟迟没有收下信笺——他替裴少淮传信了,岂不正说明他与官府沟通了?他哪里还有活路?

裴少淮明白包老九的顾虑,劝慰道:“你若是传信,尚能在中间当个信使活命,你若是不肯,你今日前来见我,纸岂能长久包得住火……你自己选罢。”

这是从“私”来劝。

裴少淮又从“公”来劝,他道:“尔等长久居于闽地,应当比本官更加清楚,每年春末夏初,海上盛行东北风,倭寇从萨摩洲乘风而来,是防倭的‘大汛’。等到九十月时,也偶有东北风,是防倭的‘小汛’……倭寇今年初夏不曾前来扰民,等到入秋之后,百姓丰收,恐怕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言下之意是,倭寇极有可能秋后前来袭扰。

“眼下离入秋没有几个月了。”

裴少淮质问包老九道:“你躲在岛上自然能安然无恙,可这岸上,生你养你的村镇乡里,你请吃席的老少百姓,谁人能护他们安然无恙?”他希望包老九不要那么怯懦,能留有几分气魄在。

如若包老九不敢传信,裴少淮还会另寻法子联系王矗、徐雾。

只要绳子还牵在大庆岸上,只要他们也是憎恨倭人的,就能为裴少淮所用。

裴少淮再次表态道:“本官到任,现在清算的是倭人的账。”

“家里”的账,往后再说。

包老九低头琢磨了许久,最后才将信笺收入袖中,言道:“某替大人传信。”他还有其他条件,说道,“某出海上岛以后,七日内若是没有传信回来,请大人护我一家老小周全,他们是无辜的。”

裴少淮现在不知如何定义“无辜”这个词,但他答应了包老九,道:“本官言出必行。”

包老九来时偷偷摸摸,如今袖中藏着一封信,既成了事实,他便大摇大摆走出了酒肆,不再怕被人看见。

随后,裴少淮亦登车离去。

……

包老九出海归岛,隔日,州衙有人击鼓鸣冤,求知州大人主持公道。

初听时,似乎只是在争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仔细一琢磨,才知与海外“做生意”那群人也有关系在。

案情是这般的,击鼓鸣冤的是一名妇人,二十七八岁,她外出“做生意”的丈夫已经三年没回来,了无音讯,只当是人已经没了,她便想带着两个儿子改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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