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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202(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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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裴少淮推算完这些,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所有这些皆只是自己的猜测罢了,他知晓离真相还远着。

身处诡计当中,人既不能没有猜测,又不能太过于执信猜测。

裴少淮回头,发现妻子侧身向着自己这边,头枕于臂上,正熟睡着。仿若是“欣赏”着夫君伏案深思的背影,不知不觉睡着的。

裴少淮笑笑,吹熄了灯,便也轻手轻脚上榻歇息了。

……

秋日清晨露水重,小南小风还想像以往那样坐在台阶上读书,被时月止住了,道:“晨露寒气重,到屋里去读。”

她探了探小南小风的衣襟,觉着有些凉手,便给他们又多添了件衣裳。

裴少淮吃过早膳后,离辰时还早,去看过邹老后,独自出了府,打算到秦淮河畔走走,一是想活动活动筋骨,一也是想看看金陵城里的清晨光景。

走到一处小渡口处,见几个穿着麻布灰衫的“船夫”,坐在船头啃下干粮后,下了船,蹲在岸边打算用手掬水喝。

“可不能生饮江水。”裴少淮提醒道,“当心喝了闹肚子。”

几位汉子憨憨一笑,打头的那位操着金陵的调调,笑道:“某等都是农家出来的,不是那讲究人。”

“在外还是要仔细一些。”裴少淮从岸边小摊要了一大壶酥茶,叫摊主用大瓷碗端给他们。

那几人倒也爽朗,没有推辞。

一来一往的,裴少淮与他们闲谈了起来。

“听小郎君的口音,似从北边来的?”汉子见裴少淮穿了一身茶翡色的衣袍,干净利索,又长得眉清目秀的,以为他年岁不大,便喊了一声“小郎君”。

裴少淮非圣贤人,摸了摸自己昨夜刚剃干净的下巴,听这声“小郎君”倒也欢喜得紧。

“大哥了得,某确是北人。”裴少淮问,“这时候还早,城外大江里的货船还未忙起来,你们怎就准备撑杆出船了?”他以为这些船夫是做倒运货物入城的活计的。

“小郎君想岔了。”汉子爽朗大笑,入了城,治安好,他便也不隐瞒,说道,“某几个是从江宁来的,听县老爷的吩咐,前往粮城里交今年的征额。”

原来是乡里的粮长。

粮长也算个“长”,算得了半个差,大庆伊始,这可是个肥差,多由乡里大户担任。到了后来,粮长要自个填补缺额、耗损,累赔不堪,便成了一个苦差事,人人闻之如躲瘟神。

毕竟十户有九户因粮长而破产。

官府无奈,只得改为轮充制。

又一个汉子接过话头,说道:“早些入粮城,早些交差,也好早些回去做事。”他咂巴咂巴嘴,又道,“所幸朝廷征额由粮食变作了银币,不然轮上一回粮长,某那一大家子便不必活了。”

谈到银币、以银抵税,裴少淮追问了一句,道:“大哥为何这般说?”这两道新政,毕竟都是经他之手推行的,他想听听百姓们的态度。

汉子从怀里掏出一枚一钱银币,上头沾着土,言道:“朝廷要征一钱银币,某交上这一枚银币,事便两清了,任谁也不敢说某这枚银币不值一钱。”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上缴白米豆子,过江过河要加耗,米糙了要加耗,足足晒了半个月的谷子,嫌弃不够干,还是要加耗,明目何其繁多。这便也就罢了,更有甚之,一石的白米究竟满不满一石,还需过了官斛才知晓,明明在家量好一石有余的白米,倒入官斛中,却不见斛口白,若是衙役再踹上几脚,白米往下又沉了沉……整一石的白米,最后竟只有七斗半。”

“所以,还是用银币钱货两讫好一些,小郎君你说是不是这个理。”汉子最后道。

裴少淮点头,道:“是这个理。”

他看船上装了不少麻袋,似乎是粮食,便问:“既然以粮抵税了,大哥们船上为何还装着粮食?”

“小郎君有所不知。”汉子笑着解释道,“大家都交银币,那粮城里总不能没有粮食罢?粮城里也拿银子跟大家伙买粮食,价格还算厚道。某等既然都跑这一趟了,便替乡亲们把粮食送来,换些银钱,挣个来回的辛苦费。”

一边收税银,一边购置余粮,这也是朝廷的旨意。

“银子?”裴少淮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南北两京,是最早推行银币之策的,五六年过去,粮城还用银子买粮食,这便值得琢磨了。

“是银子。”汉子不当什么事,说道,“回到乡里,拿到钱肆里换成银币便是了,也不费功夫。”

裴少淮暗暗记在了心底,他换回笑脸,朝几位汉子拱拱手,道:“时候不早了,小弟便不叨扰几位大哥忙活了。”

“不叨扰不叨扰,谢小郎君的酥茶。”

……

裴少淮折返回到邹府,还有两刻钟才到辰时,然黄青荇派来的马车早早到了。

随车到了宫城门外,黄青荇正好从宫里出来。

“裴大人是想先去南京户部看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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