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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205(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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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随便抽两本出来,必有裴少淮三字。

皇帝起身,指着环绕的折子堆,佯装气恼对两人笑道:“朕正为这些折子烦扰着,两位阁老还要前来凑个数,给朕多添几分忧心吗?”

自然是不会准他们辞官的。

“臣等不敢。”

张令义道出缘由:“若不如此,只怕还是有人险恶用心,诋毁小裴大人,臣等为其鸣不平。”

“伯渊的事,你们不必担心,朕有打算。”皇帝顿了顿,言道,“既然这么多折子呈来,朕也不能视若不见,寒了百臣的心,这样罢,明日早朝后廷议,放到台面上商议好了。”

前一句刚让张令义舒心,后一句,又不知道皇上打的什么主意。

……

翌日早朝后,百官知道今日的廷议,满腹的打算,神色各异。

大抵有这么几类——

有像户部马尚书、兵部陈尚书这样明眼的,知晓皇帝是铁了心要让裴少淮介入京察,心想何必触这个霉头,给皇帝讨不快呢?以裴少淮那样的性子,今年的京察兴许还能公允些。

都察院则大多不同意,言说,道官有道官的步子、路子,要当敛都御史,怎么着也该从十三道监察御史先做起。

还有以王高庠为首的太子党,是怀着试探心思的。

先是有人起了个头,随后一拨又一拨的言臣出列,说得慷慨激昂,话术各异,但核心总就那么几个意思。

众官说罢,皇帝发话。

“众位爱卿说封官不能操之过急,谏言京察之后再赐敛都御史,朕允了。”答应得很爽快,以表明君。

“王爱卿身居吏部,慧眼识才,所言亦有几分道理,那便京察之后,赐裴少淮身兼少詹事一职。”

这句“慧眼识才”怎么听都像是在夸皇帝自己。

皇帝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道:“众位爱卿说不能急着升其官衔,那便平调罢,正五品调正五品。”

众人赫然反应过来。

“朕记得考功郎中迟迟未定人选,京察在即,那便由裴少淮暂任罢。”皇帝言道。

更方争争吵吵抢了数个月,一直没能分出个胜负,悬空着的考功郎中,竟这般轻飘飘定了下来,落入了裴少淮囊中。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可他们方才的谏言,只说了升官衔太快有所不妥,皇帝亦爽快应允了,眼下如何还能继续驳“平调”?

无怪皇帝方才那般爽快。

听着像是答应了众位官员们的“恳请”,话锋一转,反倒给得更多了——先当考功郎中过过瘾,京察之后,身兼两个正四品官。

总有那自以为“身正”,胆大冒头的,皇帝已表明了意思,还有人站出来道:“皇上,微臣有谏……”

皇帝保持着威严,只淡淡问了一句:“众爱卿这般多谏言,是京察自陈、堂审皆已准备妥当,对数年间的功绩气满志得了?”

皇帝句话,显然不只是说与那位冒头谏言的官员听的,而是告知廷下诸位——有这闲心“挑剔”京察考官,不如回去好好准备。

廷下顿时寂静无言。

“还有。”皇帝又言,“这次京察的自陈疏,就莫要再搞从前那一套了。”

正四品及以上的京官大员,大多位高权重,在六部九卿中担任要职,常常在皇帝跟前露脸、议政,皇帝对他们亦有所了解。这群人自不可能像五六七品的小官一样,巴巴地参加堂审。

还有翰林院里的诸位学士,他们身为清华之选,职责在于论思论学问,而不在于功绩作为,所以也不参加堂审。

京察时,这些人只需向皇上呈自陈疏,陈明各自功过即是。

经过前辈们的“探索”,自陈疏有一套路,分为这么几步走:

首先自报家门、官职、履历,若是天子身边的亲密之臣,则可省去这一步。

随后,谢天子恩遇。以往,便有那善拍马屁者,在此处鸿篇大论,譬如什么“臣草茅贱士,逢天恩入仕三十余载”、“圣恩难表,虽陨首糜骨亦无以为报”,这都不算出奇。

紧接着,甭管官做得好不好,先猛地来一句“臣为官不职,效绩靡存,乞赐罢黜以肃察典事”——老臣做官做得很烂,请皇上罢了老臣的官职。或者干脆假说自己年老力穷,今年四十有五,落二齿,已经不堪重任了,卖一把可怜。

却笔锋一转,开始谈这个官职是何等何等重要,大抵就一个意思,少了这个位置上这个人,朝廷就不能转了。进而引出主题,“臣愿罢官让贤,肃清仕路,令能者当之”,表一表博大的胸襟——老臣愚钝了,不能胜任这般重要的官职,还是让更厉害的人来当罢。

至此,一篇“规范的”自陈疏才算完成。

不难看出,这样的自陈疏实属官样文章,分明是披着“诉不职”的皮,言说这个位置离了自己不行,让皇帝下笔批言挽留。

能得皇帝挽留,这面子可就大了。

所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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