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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科举文里的嫡长孙 第209(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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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为而激劝公,操履可慎而声誉著’,小小评语却追求对仗工整,骈四骊六,粗一读美则美矣,再一读,却是浮华成风,贤庸莫辨。朝廷要的考语,要的不是你上下一团和气、谁都不得罪谁,而是谁真的为公为民做事,有所成效。”

又取来一份履历单,让萧内官呈给皇帝,接着说道:“陛下且看这份履历上的考语,单看这几句,只觉得此人珪璋瑚琏,如松如柏,一身君子之风,乃是百世难得之贤才。可再看履历上名为何人,竟是早些年贪掠江西赈银而缢死牢中的奸臣。虽说贪奸之心不露于表面,然而身为其上官,不能察觉一二,反在考语中不吝妙语赞言,可见此浮华之风久矣。”

下官为了得到妙赞之语而贿赂攀附,上官为了拉拢获利而浓墨重彩,考语成了一桩私下生意。

皇帝闻之盛怒,问道:“彼时,是谁人为其写的考语,可在堂上?”

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瑟瑟出列,跪道:“老臣年迈眼拙,不识奸佞,恳请皇上准予老臣致仕还乡。”

“晚了。”皇帝厉声道,“为不辜负尔等考语文采,贬官八品,送入国子监誊抄经书。”

其实,何须在廷议上严惩一臣子,皇上此举不过是表明其态度罢了。

正三品的右副都御史,连跌五个品级,调入国子监“打杂”,这可比罢官还要难受些,足以见得皇帝对上下勾连、包庇是无容忍的。

右副都御史道官出身,被贬却不敢出言辩解一二,一时众人了然,恐怕这份责罚并没有冤他。

皇帝私底下是不是早调查过,谁又知晓呢?

辩是辩不过裴少淮,皇帝又表了态度,本还蠢蠢欲动的堂上官们不敢轻举妄言,生怕辨着辨着自个的官也没了,多年经营一场空。

遂一众官员们目光投向几位内阁大学士,内阁身为百官之首,对于朝廷政务拥有票拟权,对皇帝的决定还能牵制一二。众言官们已无力再辨,只能寄希望于内阁了。

而内阁中,张阁老、徐阁老显然是站在裴少淮这边的,由此便只剩下胡祁为首的三人。

这意味着,这场廷议到了最后环节。

一片静声中,东阁的高阁老踱步出列,他身穿古玄端服,衣织云纹,头戴忠静冠,神态严肃,不露一丝慌乱之意,甚有大学士的气场。

阁老发声,自不会像其他言官那般浮于表皮,只闻高阁老沉声道:“裴郎中不愧为朝中后起之秀,博闻强识,精于辩驳之道,指出了京察中的许多纰漏。陛下,老臣有几个问题想问裴郎中。”

“精于辩驳”的语气,听着更像是在说“善于狡辩”。

在他看来,裴少淮指出的不过是纰漏,而非弊端。

皇上道:“准。”

裴少淮亦道:“高阁老请问。”

“京察中,你可知吏部居于何职?”“奉皇上之命,协同四方,居于主办之职。”

“你又可知都察院居于何职?”“全程监督,检举不公之举。”

“那六科十三道这些年轻官员呢?”“初生牛犊,率真直言,以下制上,可防权柄遮天。”

问罢,高阁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在讽裴少淮还是太过年轻。

高阁老言道:“太·祖有言,朝廷监察应是‘以小制大,以下制上,大小相制,上下相维’,遂开设六科十三道,此后朝中诸多大事,再少不得‘监察’二字。京察亦是如此,吏部在于‘办’,各部在于‘审’,言官在于‘议’,都察院在‘督’,天子在于‘决’,如此一套‘审、议、督、决’的章法已运行百余年,不说纹丝不漏,却也是前后衔接、相互制衡,岂是说改就改的?裴郎中既然知晓个中环节、各部要职,缘何敢提如此荒谬的谏言?莫非是看事情只看其表,却未曾思量内里的牵扯联系?”

高阁老朝皇帝拱手行礼,言道:“禀陛下,老臣以为,京察之法虽有纰漏,只需稍加弥补即可,不能莽莽然改法,动了大庆的根基。”

这一番话,先是祭出太·祖之言,后说事物间的相互联系,可见阁老不是吃素的。

老刀锋芒毕露。

众言官们心里欢喜,皆以为事情来了转机。

高阁老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些,只见裴少淮从容自如,并未直接辩驳,而是反以其道还其身,言:“陛下,微臣亦有几个问题请教高大学士。”

“准。”

“敢问高大学士,京察之事,为何不可一人或是一家独办?”

当众人听到此话,心中皆是一乐,原以为是什么大动作,竟只是这样浅显的问题。

唯有熟悉裴少淮的人,知晓他善于步步为营。尤其是裴少津,他最是了解兄长,愈是风清云淡时,愈是胸有成竹、风雨欲来。

高阁老应答道:“凡人必有私,一人独办,恐其藏私。”

又问:“京察中为何要设监察?”

“既有私,自然要设督察以防欺上瞒下。”

两个问题加在一起,众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时还未能想到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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