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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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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殡天,妃嫔可晋为太妃继续留养宫中,本朝许多这样的先例,下旨请去寺庙修行的反而是少数。

“可是,我专门去打听了。今日早朝有官员提出挪先帝妃嫔去寺庙,一并出家修道,皇帝已经点头同意了。”

“什么。”柳书言堪堪扶住桌沿才站稳。

一阵气血上涌堵在胸口,柳书言咽下口中腥甜。韩君夜同意了,是啊,昨夜浓情蜜意,什么哄人的话他都说了,可唯独没有给出承诺。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于他而言,不过转眼就能丢弃。

帝位更迭,朝事繁杂,等韩君夜从奏章和谏臣堆里挣脱出来已是晚膳时分。掌印太监拂晓正待传膳仁和殿,韩君夜却手一抬止住了大太监的话。

“朕去紫宸殿讨顿饭吃。”

堂堂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却说要去后宫讨一顿饭来吃。拂晓太久没伺候过宫中贵人,一时有些摸不准帝王脾性,隻点头弯腰顺着手中拂尘疾步跟上。

他年轻时是皇帝母妃的随侍太监,端妃仙逝之后就被发配到了东苑照料皇家马匹。十几年来什么希翼都磨灭光了,却不曾想有朝一日竟能一步登天坐上掌印之位。

紫宸殿伺候的宫人不多,韩君夜到的时候殿前一个人都没有,也就无人通传。拂晓见着新皇冷下了脸,忙道:“待老奴先行通传,请先皇后出殿接驾。”

韩君夜对先皇后这个称呼很是不满,不悦地睨了他一眼,冷冷道:“不必。”

他哪是不满自己被怠慢,分明是恼怒紫宸殿这些宫人偷懒耍滑,没有用心伺候柳书言。韩君夜默默在心里盘算,明日要将这些不知死活的奴仆全数换掉。

他脸上隐怒未消,却在见到柳书言的那一刻如春水化冰,嘴角的笑意似三月的花苞,隻肖一阵和煦的微风就能簇簇绽开。

只可惜身处夏夜,柳书言却是一个好脸色也不肯给他,周身气息冷得像秋霜风雪。

韩君夜见状焦急地过去揽住人的腰,柔声问:“不舒服?可是腰还疼?”

他这一问又让柳书言忆起昨夜的荒唐来,当时身坠情网不觉什么,如今再想来便是赤裸裸的讽刺。

柳书言挣掉扶着他后腰的手,没好气地讲:“皇上,请注意身份。”

韩君夜一口气哽在胸口,好哇,又是这样,下了床就不认。他那皇兄尸骨都凉透了,柳书言这是打定主意要守一辈子寡不成?看来昨晚自己还是心太软了,早知如此何必理会他的哀求,就该把人彻彻底底给睡服了!

韩君夜气得眼眶发红,不由分说俯下身操起柳书言的膝弯就往寝殿走去。柳书言在他身上又捶又打,叫嚷的声音颇大。

拂晓连忙指挥身后宫人,去去,都退到十丈之外,把守殿门,不许任何人惊扰了皇帝兴致。末了,他才一擦脑门儿上的汗,当值第一天,如恍然大悟般。

再回想,新帝在仁和殿提到紫宸宫时那脸上的神色在久远的记忆中也曾见过,太上皇对着端妃不就是这幅我心陶醉的模样么。拂晓暗叹自己久不在宦场沉浮,察言观色的能力都弱掉了。

柳书言被韩君夜扔到雕花大床上,说是扔,其实床上垫了厚褥子软烟萝,倒也不疼。就是架势吓人,韩君夜胸膛起伏,似乎气得不轻。

柳书言也来了脾气,要送他去道观也好寺庙也罢,当道士当和尚都是他自己一早就预料到的结局,他对此不敢有怨言。

命运无法掌控在自己手里,那起码给他的心留一点体面。他是喜欢韩君夜,但他不是一个可以随意玩弄的玩物。柳书言不服输地瞪着一身龙袍的新任皇帝,眼眶里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来。

最后还是韩君夜先败下阵来,被对方愤恨之中带点委屈的眼神戳中了冷硬心臟中柔软的部分。他低头叹一口气,坐在床沿,想去拉柳书言的手,又怕他不乐意,最终作罢。

“你对朕的皇兄,应当没有感情吧?”原本十分肯定的事,如今也不敢那么确定了,只能继续问道:“为什么囿于身份不肯接受朕?”

“接受你?”柳书言自嘲地讲,“然后在道观里继续同皇上厮混么?”柳书言看着他的眼睛,语带讥诮:“莫非皇上就是喜欢各种偷情的剧本,若非如此不能人道?”

这话换任何一个人来说都足够砍头了,韩君夜却不生他的气,从话中明白过来今日缘由,另外竟从这些设想里蒸腾出一丝异样的隐秘念头。

“哪个奴才在你面前乱嚼舌根?朕杖毙了他!”早朝之事,他还没来得及解释,这谁就先捅到柳书言跟前了。

“怎么皇上敢做还不许人说?”柳书言仍气鼓鼓地把头扭到一边,不肯看他。

韩君夜无奈,只能亡羊补牢地一一道来。“你在生气我要把你送走对不对?”他也不自称朕了,这里就他们两个人,韩君夜伸手去握住了他的手,柳书言想抽却抽不走。

“先皇后必须送去修行,否则我要如何迎娶你?”

这下柳书言彻底听不懂了,怔愣在那里,一双秀气的眉轻蹙着。韩君夜趁机揽住人肩膀,圈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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