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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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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只是静静听着,端茶的手稳稳捏着茶盏,水面平静无波,半点波澜都没有兴起。他缓缓垂下眼睛,牵起唇角甚至笑了下。

薛仲平道:“老五,此事是林氏做的不地道,林家对你不起,你再怎么生气都应该。这种事若是发生在乡里,或是那等家法严苛的人家,或是陈塘或是沉井,女家是没资格置喙的……”“你二叔说的是,”二夫人义愤填膺地道,“林太太当时也在场,我要把人带回来,她连句话都不敢多说。当时的场面多少双眼睛都瞧见了,林娇犯了这么大的错,就是咱们把她撕了剐了,他们也怪不着咱们,给咱们家添了这么大麻烦惹出这么大乱子,林娇死也抵消不了她的罪责。”薛老太太瞧薛晟不言语,心中越发难受,“子穆,你出个声儿,你想怎么罚怎么报复,只要你说,祖母都支持。”在众人怜悯心疼的注视下,薛晟默了片刻,他信手放下茶盏,淡声问:“人在哪儿?”杨氏立即道:“五弟妹此时在祠堂里思过,至于那道……那个男人,因为吸入浓烟过多,此时人还未醒,暂时关在水房里头,着人守着。”薛晟点点头,移目看向老太太,“依着祖母瞧,此事当如何处置?”薛老太太抹了把眼睛,恨声道:“若是依着我,我自然想把这两人活撕了,可……咱们家没这样的家法,几百年来也没出过这样的丑事。最妥善的法子,自然是先把人挪到庄子上思过,过个两三载,待风声过去了,是‘暴毙’也好,是出家也罢,总之,人是不能留的。至于那和尚,直接交给你哥哥,y辱朝廷命官妻房,万死不足偿其恶。”薛晟站起身来,“此事全凭祖母做主,从今日起,林氏再非薛晟之妻,请祖母代立休书一封。”他肯提要求,薛老太太自然无不应允,“就依着你,不论如何处置,她都不能再顶着你妻房之名。明日就要你哥哥拟文书,你落个印就好。子穆,你就没别的话想说?你若是生气,祖母把那两个人提过来,由着你打骂发泄,是他们对不起你……”薛晟笑了下,“不必了。祖母不必忧心孙儿。此事我知晓了,大家不必紧张难过,余下事多赖兄长和祖母cao持,我便先告辞了。”他执了一礼,不待薛老太太再说什么,转身从房内走了出去。众人同情的目光压得他喘不过气,屋中沉闷的气氛也令人心头压抑。走出抱厦,他立在阶上静立良久。难过么?气愤吗?并不。林氏率先迈出走向分道扬镳的一步,于他,其实是种解脱。五年来他无数次想要结束这段婚姻关系,今天终于得偿所愿,就连一向最反对他冷落林娇的薛老太太都如此支持。可他应该高兴吗?他是朝廷三品大员,刑部侍郎,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与男人衣不蔽体的被抬出火场,无数双眼睛看见,无数张嘴传出去,今后他将要面对什么样的评说什么样的眼光,可想而知。朝廷官员相互倾轧,一向最喜戳对方的痛处。这痛处偏是他身为男人的尊严脸面,是任何人都无法释怀的难堪丑事。他虽然没有当场看见林氏与道允相好的样子,但从薛诚寥寥几句言语里,他已经可以想象到那场景是如何的丑陋,可以想象到在场的人发觉这段不伦关系时是如何群情激昂、津津乐道、奔走相告,可以想象到其他人如何同情怜悯他、如何奚落唾弃他,如何猜测抹黑他……薛老太太心疼他,想把那两个人提过来由着他发泄打骂。可他并不想。他是何其高傲而自尊的人啊,他甚至连多看一眼他们都不愿,又岂会当面去质问、审判,去追问为何他们要如此的给他难堪?他此生,不会再见林氏了。他说过要把一切全权交给薛老太太和薛诚处置,此事他不会再过问一句。屋里,薛老太太再次忍不住落下泪来,“咱们子穆,怎么这么苦啊……”林氏被关在祠堂三日。她好像被这世上所有人遗忘掉了。头一日,她想过自裁。丢了这样的大丑,她的自尊心受不了,想到自己将来会如何在众人的奚落和白眼中度日,她觉得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她想过撞柱子,或是用发簪滑破颈动脉,然而当发簪落在颈上时,感受到那种冒着寒气的冰冷,她胆怯的退缩了。原来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爱脸面,她怕死,也怕疼。除了想死,更多的还是恐惧。薛家会如何对付她,薛诚和薛晟干得都是刑讯逼供的营生,他们会不会拿出公事上那种狠辣绝情的手段对付她?从前她兄长林俊有个妾侍与娘家表哥偷情,被发现后下场是多么惨,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林俊令十几个家丁轮番侮辱她,把那个男人丢进提前五六日没有放过狗粮的狗场里……第二日,她开始不甘。凭什么薛晟可以冷落她,她就不能用这种法子报复薛晟?她守了五年活寡,难道他不理她,她就不能自己去找些乐子吗?薛晟身边尚有顾倾,为什么她就只能孤孤单单的一辈子?第三日,就是今天。饥寒交替,水米未进闭眼难眠,她的身心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煎熬。她一向都很爱惜自己,即便这些年过得实在不快乐,她也从没在吃穿住行的条件上委屈过自己。薛家供养她,她手里还有陪嫁的生意和薛晟早年给她的铺子,她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穿得是绫罗绸缎,睡的是高床软枕,出入呼奴唤婢,像这样被孤零零丢在阴冷的祠堂里,没吃没喝没人理会,她实在不习惯,也熬不住。她扑向大门,连声唤人来,喊得嗓子也嘶哑了,仍是无人理会她。难道他们想活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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