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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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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汉生陡地心悸了下。他知道贺司屿的脾气,这人若动了气,下场是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动起真格,凭他的手段,收拾人就像宰一条砧板上垂死的鱼。但他当时也有底气,为货物能稳妥上船,今晚整个饭店都是他的人,真枪实弹,假如真动起手绝不占下风,都是聪明人,不会傻到为个女人犯险两败俱伤。林汉生强忍下心底的怵意,抬唇一笑,撂下话:“不如贺老板给我们证明一下,假如那位苏小姐当真是贺老板的相好,林某一定双手送她离开。”贺司屿面无表情,眼风一寸一寸刻过他脸。“既然是情人节,那就请贺老板和苏小姐在大堂,为我们表演十分钟舌吻,你们觉得如何?”林汉生玩味地问身后几个兄弟。一行人发出y乱不明的色笑。林汉生漫不经心回过头,笑得暧昧:“贺老板,接个吻,多简单,现在年轻人就爱玩儿这个。” 奶盐林氏老本行做的是渔船卸货生意, 运道不错,赶上全球海运变迁,九十年代靠港口贸易发家致富, 才有如今兴旺的林氏集团。或许是青春时代在码头打拼的日子太刻骨,一年年日晒雨淋养出的野底子, 如癌细胞扩散五脏六腑, 这么些年上流社会的绅士文明,也没能浸浸这伙人骨子里的五大三粗。面目俗鄙, 口无遮拦。在一群嘻皮涎脸的笑声中, 贺司屿敛着眸, 半垂的黑睫虚掩住了眼底森寒。有近十秒的沉默。他头一低,忽地笑了。如同雷鸣前的电闪, 是一种自不待言的预警,所有声音皆在他低笑的瞬间, 戛止。一室人噤若寒蝉。“情事何乐不为。”贺司屿语气无甚起伏, 十指交握搭于腹,人松弛地靠着圈椅,情绪竟意外的平和:“可惜,我没有公开上演激情戏的嗜好。”他唇边留有淡淡未敛尽的笑痕,语调慵懒,慢慢腾腾地开口。“尤其观众是群不干净的东西。”话音落地烧起一把火,火圈以燎原之势,网罗住整个房间, 烧得气氛直逼毁灭的尽头。双方势力剑拔弩张。林汉生面上的笑隐没, 渐渐严正。不虚归不虚, 面对贺司屿, 林汉生自然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他倒也不是非要看什么亲热的戏码,想要的,是那几轮货安全过境。同贺司屿合作,是一场赴死的冒险。林汉生承担不起失败的后果,但也克制不住人性的贪婪,于是豁出去找上他,企图搏一搏。原定今晚集中装箱,明晚起航,不过夜长梦多,贺司屿同意合作本就多多少少蹊跷,林汉生拿不准他是否真的只是对高昂利润动心。林汉生对贺司屿没有信任,务必提前出船确保万无一失。奈何他不给门路。林汉生顾着大局,恼火全隐忍在肚子里,舒眉笑笑说:“贺老板,玩笑话,别当真。”他指间夹着一支细烟,抬抬手:“这样,贺老板批了我的出口通行证,我立刻派车送苏小姐回你别墅,保证苏小姐安然无事。”显而易见的威胁。贺司屿最烦被人威胁,偏偏也最不怕被人威胁。“想要通行证?”贺司屿带着戏谑的冷笑,抬了下眉骨:“林总这么爱玩,不如,我陪你玩个游戏。”林汉生狐疑又好奇:“哦?”贺司屿淡笑着,看上去居然有几分斯文温和,可他这个人,越温和,越瘆人:“林总是屏乡人,喝酒海量,听说屏乡有句话,叫三碗破的。”林汉生心下微微一怵。在屏乡,“三碗破的”的意思是,当地人酒量深如海,“三碗不过岗”的酒下去,也能站得稳稳当当射箭,“一发破的”。不过让林汉生心颤的,不只是预感到他所谓的游戏,而是贺司屿不加掩饰的话,显然是已经对他端了底。他的旧户籍地,的确是屏乡,除却心腹鲜为人知。林汉生脸色微变,态度凝重了些:“贺老板想怎么玩?”“我这里有两瓶俄罗斯白酒,十杯一箭,十局,赢了我,ol三号码头今夜任你通行。”他冷冷淡淡的话语,在一秒寂静后,引得林汉生发笑,自信不疑:“啧,这我恐怕要胜之不武了贺老板,你可能不知道,我六岁就会喝白酒,喝过的酒比水都多。”贺司屿翘了下唇,依旧是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样:“九十度的原酒。”空气停止一瞬流动,全场沉静。“九十度不兑水喝是要命的……”有人被他狠毒的作风惊到,下意识想驳,被身边的人撞肘制止。林汉生刹那间也哑了口,眼望向前,入目是男人笑意阴沉的幽深黑瞳。“盲射。”贺司屿散漫着平平无常的语气,继续说完后面两字。

火上浇油,直烧到对方的眉头。周遭顿时寂若死灰。这样的玩法,没谁能做到心不跳胆不颤,林汉生暗自深吸上口气:“贺老板打算怎么喝?”“就这么喝。”他缓缓道。林汉生捏紧手里的烟:“贺老板爱说笑,九十度,那可是玩儿命的。”贺司屿挑眉:“林总不敢了?”他不是耍嘴皮子的人,出口就是真格,林汉生深以为然,竭力掩饰住自己的胆丧,牵强地笑出两声:“今晚兄弟几个还得再聚,倒了不成样,兑到七十度,贺老板以为如何?”贺司屿勾勾唇:“好说。”不是在卖他面子,而是逼他认下这份怂。算算时间,那几轮货装箱在即,就等一张通行证起航,刻不容缓,林汉生也是被逼上悬崖,不得不硬着头皮迎上前,只等贺司屿的人着手准备,他豁出半条命,今晚也要把通行证赢到手。却不知为何,半晌不见贺司屿有任何动作。他一身傲冷地倚着,并不着急吩咐人拿酒备箭,只是那道凌厉的目光一瞬不瞬,如刀锋,直割在他脸上,令人不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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