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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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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闵优见季想已经把事情知道了个大概,便索性自暴自弃地把自己知道的全都抖了出来:“然后……或许……他就是拿这件事威胁李哥要曝光,才让他和你离婚的……”

见对面许久都没有动静,吴闵优像脑袋被摁在砧板上的活鱼,胆战心惊地抬头望了一眼,结果吓了一大跳——

季想整个人像入了定似的,木然地坐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一丝称得上是愤怒的情绪。比起愤怒,他的状态更接近于一种虚无的茫然。

“……你——”

吴闵优惊恐地看着季想的左手,原本手背上破了皮的伤痂被那人不知不觉地抠破了,露出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来,鲜红的血像断线一样从里头淌下来。

而他的指甲还死死地嵌在那块血糊满的肉里,仿佛感受不到痛觉一般,又往里抠了几下。

“唐……”

季想的喉头哽了一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顺利地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唐天嶂,现在人在哪里。”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徽通大厦像一座高耸的方尖碑一般矗立在黄昏暮云之间,作为c市金融圈长年以来的业绩与盈收巨头,它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商圈最好的地段,也鸟瞰着整个城市的繁华与兴衰。

它的外墙虽然是钢筋水泥铸造的,但望上去却像一层质地透明的果冻,在夜中清晰地倒影着周围写字楼的灯火。徽通的员工戏称大厦里的办公室是“盲盒版模拟人生”,即使在凌晨,从公园底下也能窥见里头员工走动的身影,每一个亮着的窗子背后都藏着不一样的风景。

唐天嶂在最顶上的那扇窗子里,悠闲地喝完了饭后的第一杯咖啡。休息了一会儿,他朝秘书吩咐道:“将叶先生请进来吧。”

光源地产和南化烟草都是徽通在本地的大客户,也是银行主要营收的主要来源之一,只不过这次叶老板派来商谈的小儿子叶奕他还不大认识,恰巧可以借此机会与之好好结交一番。

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唐天嶂已经准备好了脸上完美的笑容,信心满满地回过头去:“叶先生——”

“嘭——!!!”

话还没说完,唐天嶂脸上便挨了陌生的一圈,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脆弱的鼻骨处才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刺痛,使他失声惨叫了数声。

“……啊!!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保安——小陈!小陈呢——!??”

“来人——来人!!把这疯子给我抓出去!!!”

季想将身后那扇门落了锁,看着自己拳头上沾了几滴唐天嶂的鼻血,额角的青筋又不受控制地凸了起来。

他把倒在地上的唐天嶂一把攥了起来,朝着他的颧骨又是毫不留情的一拳。

肉与肉的碰撞,骨与骨的碰撞,声音清脆而残忍,像一种原始的单方面屠杀。

唐天嶂之前也练过两手,一开始被季想摁在地方往死里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见机狠狠地踹了他两脚,趁那人捂着小腹的时候艰难地撑开了他的眼皮:

“你是……季想……?!”

这张脸……这人不就是他那不争气的小弟苦苦追求了多年的心上人吗?

季想喘了几口粗气,望着唐天嶂的眼神凶狠得要滴出血来。

“我曾经……答应一个人,以后再也不会和人斗殴、打架,从此专心搞音乐,做个、做个正常人……”

他握紧了拳,再次朝唐天嶂走去:“我没有食言——”

“因为我今天揍的不是人,是畜生。”

来找唐天嶂的路上,季想望着窗外的路灯,不知不觉地忆起了曾经离婚前的一些事情。

那时自己的事业正值上升期,通告排得永远看不到尽头,三天隻睡五个小时这种非人的作息有时都是家常便饭。每次好不容易能回家休息片刻时,连床的影子都还没来得及沾上,就又被李可唯给叫住了,说想和他“谈一谈”。

谈一谈,谈一谈,好不容易回家一次,不和他亲热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浪费时间做这种事——

可当他不耐烦地问了,那人却又成了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像是在顾虑着什么一般,把涌到喉头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

原来有些事情早就出现了端倪。

当时为什么没注意到呢……

为什么那时李可唯不敢说,自己也不追着问呢?

如果那时自己态度能更好一些,表现得能更成熟一些,是不是那人就愿意把这些事情无一保留地告诉自己了……?

季想不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太阳穴,那里正随着心跳突突地蹦跶着,还引来了一阵针扎似的头痛。

有一瞬间,他的脑海里全是李可唯通红的双眼,密密麻麻地,那将流未流的泪似乎要渗入、并填满他的每一根神经。

那人忍着泪,忍着最后一丝尊严,问:能不能把演唱会唯一的亲友席给自己。

那时自己说什么了?说要把大雄的亲友席让给他……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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