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1 / 2)
“这,”梁九功皱了皱眉,思忖片刻道,“不如,让顾问行私下去查?这京中能行此秘术的人,怕也没有几个。”
“就这么办吧,”康熙爷深吸口气,语态清冷,“谁最有嫌疑,顾问行心里也清楚,务必抓紧时间,不要耽误了胤礽的病症。”
“皇上放心,奴才这就去吩咐,”梁九功将灯笼递给身后的太监,疾步而去。
毡帐处,太医带着宫人亲往茶房熬药,傅鼐守在太子身边,帐外人声渐稀,太子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殿下,您感觉怎么样?”傅鼐靠近床头,压低声音道。
“我没事儿,”胤礽捏了捏眉心,四处看了看,“那几盘点心处理掉了吗?”
“殿下放心,”傅鼐低了低头,“已经处理妥当了,掉包的点心,太医已经验过。眼下,皇上想必也相信,太子是受了咒魇之术。”
胤礽弯了弯嘴角,双眼微眯,“他们给我下的药,是什么?”
“奴才已派人验过,”傅鼐放轻音量,“都是按量配置的罂粟与马钱子,初起会有致幻、麻痹的症状,与咱们自己配的药效果颇为相似,且因为量小,太医诊治时难以察觉。但是,日积月累下来,毒素在腹内累加,便会有致命的危险。等到太医发觉,就难以根治了。”
“当真用心良苦啊,”胤礽弯了弯嘴角,撑着床头坐了起来,“好在本殿的人及时察觉了他们的计划,也亏得老四肯帮我。要不然,本殿岂不是做了陪衬直郡王的冤死鬼?那真是入了黄泉也没脸见祖宗了。”
傅鼐抿了抿唇角,低下头道,“我们贝勒爷本不愿参合朝廷争斗,只是弘晖世子的仇不能不报,更不能眼看着太子殿下中了圈套,而冷眼旁观。”
“我明白,”太子轻叹了一声,“凌普的事儿,虽说有直郡王、胤禩在后推波助澜,但我依然欠老四一条命。这一次,胤禛又以德报怨,救我性命,弘晖的仇我不会忘记的。此番就算胤禩命好,等直郡王落马,本殿再一点一点收拾他。”
清晨
四阿哥的马车停到了宫门口,傅鼐匆匆而出,登上了马车,“主子,昨晚一切顺利。”
四阿哥转着魔方,点了点头,“让托合齐府里的探子,务必隐藏好,近来不用他打听消息了。”
“奴才明白,”傅鼐低了低头,“太子殿下得到托合齐的密报,没有任何怀疑。托合齐那儿也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几个喇嘛身上,根本没有详查报信儿的线人。”
“如此就好,”四阿哥拧动着魔方,眉目淡远,“不到时候出头,就要学会隐忍。藏得越深,才越安全。直郡王是个例子,老八更是。只可惜,他们都学不会教训。”
傅鼐弯了弯嘴角道,“只要太子不知道,给他们传信儿的人是咱们府上的,就不会怀疑主子的心思。到时,直郡王一倒,托合齐等人势必不会放过八阿哥一行。主子隻消坐山观虎斗,这一场仗便赢了一大半了。”
四阿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么容易,二哥跟老八都不是没脑子的主,更何况下面还有——”四阿哥微微一顿,面色清寒,“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差了一步,谁是蝉谁是雀,就不一定了。”
圈禁
康熙四十四年
十月十九,太子突发癔症,一夜之间,由驷马院旁毡帐搬到了咸安宫休养。
四阿哥在早朝时下跪请罪,康熙爷并未多加责怪,只是将看守太子的差事交回给了领侍卫内大臣。
然,太子的疫病并未因此有所好转,反而愈加严重。白天时尚且清醒,天一擦黑就开始抽搐嚎叫、胡言乱语,甚至撕咬旁人、自残身体。
太医院僚属尚未查清此疫病缘由,太常寺太卜就先一步占出了蛟龙困水,妖孽作乱的卦象。
十月二十七,干清宫
“奴才无能,”顾问行跪在软榻前,低垂着头,“自八贝勒一事后,几位皇子都甚少出门。奴才怎样也打探不到,有哪位阿哥跟巫师萨满一类的人有过接触,更无法探得太子深受的咒魇之术源于何处。奴才办事不利,耽误殿下病情,请皇上降罪。”
康熙爷端坐在软榻上,神情清冷,半晌未着一语。
梁九功站在一侧,见状弯了弯腰道,“万岁爷,顾公公未查得真相,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或许,当真不是皇子们为了争夺储位,陷害太子。抑或,太子殿下所得的,只是寻常癔症。待太医们找到病因,不日便可痊愈。”
康熙爷缓缓地吐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寝殿内陷入了冗长而寒冷的沉寂。
太阳西斜,干清宫外已有往御膳房排膳的太监躬身而过,顾问行的膝盖也没了知觉。
“传令步军统领托合齐,”康熙爷沙哑着嗓子,划破了殿门几乎凝滞的空气,“将直郡王胤褆、三贝勒胤祉、四贝勒胤禛、八阿哥胤禩尽皆拘于府中,未经朕许,不得随意出入府门!”
四爷府
四阿哥卧在书房的榻子上转着魔方,张起麟端着托盘躬身而入,“主子,年侧福晋让人送了参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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