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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主子所说,”傅鼐略一思忖道,“皇上或许会选一人敲山震虎?”
“没错,”四阿哥吐了口气,向后靠了靠,“只是不知道,这个倒霉鬼是谁了。”
十二月二十七
混乱不堪的一夜缓慢而过,顶着黑眼圈的朝臣一大清早就赶往了畅春园。
然,出乎众人意料的,召见群臣的万岁爷并未就昨天的事儿有何指示,而是讲起了自己的几个奇梦:“太皇太后在日,爱朕殊深。升遐以后,朕常形梦寐,奇异甚多。乌兰布通出兵之前,梦太皇太后止朕曰,尔慎毋出兵,出恐无益。后朕强行,果至半途抱疾而还。中路出兵之时,亦梦太皇太后谓朕曰,尔此番出兵克奏大勋,但非尔亲获其俘耳。朕彼时不能深解,后出兵,闻噶尔丹遁去,朕自拖诺山发兵往追,噶尔丹遂西奔,遇费扬古大败之,多所俘获,始知梦兆符合。如此,近日有皇太子事,梦中见太皇太后,颜色殊不乐,但隔远默坐,与平时不同。皇后亦以皇太子被冤见梦,且执皇太子之日,天色忽昏。朕于是转念,是日即移御馔赐之。进京前一日,大风旋绕驾前。朕详思其故,皇太子前因魇魅,以至本性没耳。因召置左右加意调治,今已痊矣。朕初谓魇魅之事,虽见之于书亦未可全信。今始知其竟可以转移人之心志也。”
康熙爷如此一说,朝臣已知万岁心意,遂也不管阿灵阿、佟国维等人的眼色,俱跟随李光地俯首道,“皇上灼见皇太子病源,治疗已痊,诚国家之福,天下之福也。伏祈皇上即赐干断,颁示谕旨,解太子拘禁,允其回毓庆宫参政!”
康熙爷并未立即下旨,而是绕着弯子将太子復出一事,由自己的心思,转为众臣所向,“尔等既同一心,可将此御笔朱书,对众宣读,咸使闻知。前执胤礽时,朕初未尝谋之于人,因其罪,自觉应行,遂执而拘系之,举国皆以朕所行为是。今每念前事,不释于心。一一细加体察各条罪状,有相符合者,亦有全无风影者,况是所感心疾,已有渐愈之象。不但诸臣惜之,朕亦惜之,今得渐愈,朕之福也,亦诸臣之福也。朕尝令人护视,仍时加训诲,俾不离朕躬。且今,朕不欲立即复其太子之责,久而视之,但令诸大臣知之而已。”
朝臣聆听圣谕而出,隻李光地留在了畅春园中。
“如今,皇上已为太子铺平了道路,”李光地陪着万岁爷在湖边漫步,“只要万岁爷愿意,随时可以放太子出来。有前车之鉴,想是太子行事也不会像从前一样鲁莽。”
康熙爷低叹一声,两手背之身后,“朕拘押了胤褆,太子重掌东宫后再无敌手。你说,跟随他的那些人无处使力时,会把脑筋动到谁的身上?”
“皇上安心,”李光地略一征愣,低下头道,“太子仁孝,昔日索额图在时,太子都不曾有过弑逆的念头,如今更加不会了。”
康熙爷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跟朕说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老八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胤礽了。”
“万岁爷您忘了,”李光地放轻音量道,“大阿哥虽然势败,但八阿哥却是长起来了,凭着他身后的那些人,足可以跟太子较量。”
“老八……”康熙爷步履沉重,“朕就怕是养虎为患啊。胤褆的性子朕了解,凭他怎么闹,闹不出顶天的窟窿来。胤禩,可就不同了。更何况,胤礽那儿……朕得再找一个人,再找一个人平衡这两股力量。”
“皇上?”李光地微皱眉梢,沉默片刻后,康熙爷轻点了点头。
十二月三十,新年前夕,康熙爷下旨召皇太子、诸皇子、及科尔沁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领侍卫内大臣、都统护军统领等入畅春园。
“朕初次中路出师,留皇太子办理朝事,举朝皆称皇太子之善。及朕出师宁夏后,皇太子听信匪人之言,素行遂变,自此朕心倦,爱稍衰,置数人于法。”
胤礽闻得此言,身子微僵,无形中将头垂的更低,藏于袖中的手却紧了又紧。
康熙爷继续道,“因而外人窃议皇太子不孝,及所行不善者,遂自此始。其后,皇太子不知改悔,有类狂易。朕特命拘系之,初未尝谋之于人。今观皇太子,虽曾有暴怒捶挞伤人事,并未致人于死,亦未干预国政。若人果被杀,岂有无姓无名见证者矣。凡此等事,皆由胤褆魇魅所致。胤褆所播扬诸事,其中多属虚诬。”
万岁此言,是彻底将太子的罪责归咎与大阿哥,众臣互有对视,昔日主张废黜太子的,此时都有下跪求饶的想法。
康熙爷环视众臣一圈后,又道“皇太子既执之后,在途中行时,若非朕委任亲信侍卫加意防护,皇太子必为胤褆害矣。到京后,令皇太子居咸安宫,朕亦熟筹及此。凡彼处臣侍,俱责令小心守护。令朕体违和,每念皇太子被责之事、甚为痛惜,因奏之皇太后。皇太后懿旨云,余意亦惜之。朕闻之,心始稍慰。今是以当众人之前释尔。尔可将尔之意,亦于众人前剖白之!”
“儿臣谢皇阿玛恩典,”胤礽慌忙下跪道,“皇父圣谕,至圣至明。凡事俱儿臣不善,人始从而陷之杀之。若念人之仇,不改诸恶,天亦不容。儿臣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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