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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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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伟走了过去,这小厮长相普通,穿的很干净,人也不算粗糙。能看出,在太医院养马、套车不是个劳累的活儿。

“你叫什么名字啊?”苏伟走到小厮身边问道。

“奴,奴才小六,”小厮说话时声音都在哆嗦。

“那匹马是你养的?”

“是……”

“马受惊时,你在哪儿?”

“在马棚前面,我想去拉的,可是没拉住。”小六有些焦急地解释道。

“那马为什么会受惊?”苏大公公问道。

“奴才也不清楚,他早上送了陈太医出去,回来时就有些烦躁。我本以为是天太热了,就取了水给他刷了刷毛。”

小六伸手指了指放在墙边的水桶,“我回来放了桶,再回去给马槽加草料时,马就惊了。”

苏伟转头看了看,衝兵马司的人道,“劳烦去检查检查水桶。”

“是,”兵马司的人依言走了过去。

跪在地上的小六哭丧着脸问道,“这位公公,王爷会怎么处置我?我会死吗?”

苏伟低头看了看这很可怜的小厮,“如果只是一场意外,你顶多挨顿板子。如果不是,那就谁都救不了你了。”

小六瘫坐在地上,眼泪鼻涕的糊了一脸。

“苏公公!”

跟着兵马司的巴彦走了过来,“查出来了,果然是水有问题,水桶底儿现在还沾着荨草。”

“荨草?”旁观的一位太医突然开了口,“我们院里有晒干的荨草,就在墙根儿那边。”

众人都跟着太医看过去,晒着荨草的地方就离水桶不远。

“我,我不知道是什么草,”小六连忙解释道,“可能是风吹进桶里的,我根本没有注意过。我不知道这种草会使马发了性子的,我真的不知道!”

“荨草会使皮肤发痒,刷在马身上,怪不得会惊了马,”太医在一旁道。

巴彦走到苏伟身边,“苏公公,您看这是意外,还是……”

苏伟眉头微皱,“这草既然能使皮肤发痒,为什么还要晒在外面,若是吹在人的身上,不是更麻烦吗?”

“这位公公有所不知,这草是晒干的,落在人身上并不会怎样。可要是沾了水,再触及皮肤,就不一样了。”太医如此解释道。

“这位公公,我真是无辜的,求您帮我求求情吧,我不想死……”小六流着泪向苏伟叩头。

“难不成真是意外?”巴彦也有些动摇了。

苏伟看看院里的太医们,又看了看不断磕头的小六,“一切都顺理成章,意不意外也没什么要紧得了。”

事情算是被调查清楚了,小六挨了五十个板子,丢了在太医院的差事。

诚亲王回府休养,复查贡士试卷的事,暂时落在了雍亲王一人肩上。

傍晚,八爷府

八阿哥与何焯正在书房下棋,听了门人送来的回信,八阿哥的眉目间多了几分舒心。

“王鸿绪这些年给诚亲王找了不少麻烦,要不是看在王家身世显赫的份上,诚亲王怕早对王鸿绪动手了。”何焯意有所指地道。

“他哪有那个胆子啊?”

八阿哥不屑地冷笑了一声,“我三哥那种人,也就钻进书堆里,能找到点儿用武之地。偏他还没有自知之明,看到大哥、二哥相继被圈禁,就以为会轮到自己了。折腾这么几年,如今总算消停些了,爷可不想再为他费精神。”

“诚亲王如今回府休养了,明天礼部大概就会启卷了,”何焯落下一枚黑子,“不知雍亲王会不会因此多加防范呢?”

“防范才好,”八阿哥一枚白子正落在关节处,杀了何焯一堆黑子,“他越防范,才越逼真。”

磨勘

康熙五十年

五月二十一, 礼部

雍亲王带着大学士王顼龄等人, 开启了封存的贡士会卷。

磨勘试卷期间,所有相关人员不能离开礼部后堂, 包括雍亲王在内。

磨勘会试的目的主要是“防弊窦, 正文风。”从考生的试卷以至考试的各个环节,都在磨勘的范围之内。

如果考生的试卷有文体不正, 字句可疑, 全篇抄袭, 朱、墨卷不符, 策文所答非所问等情况,即行斥革。

如有不尊传注, 不避庙讳、御名、至圣讳、誊写用行书、草书, 文中引用后代史实和书名, 抬头不合规定, 或论及本朝臣子人品学问等情况,则罚停殿试一科至三科。

主考官、同考官等也将因情节的轻重,受到罚俸、革职等处分。

因会试磨勘, 针对的都是已取中的贡士,又往往连累考官,以往的磨勘官员大都秉持宽宏的原则,尽量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只要不是过分严重的问题,很少有真的斥革罚科的。

但是今年,主持会试磨勘的是雍亲王, 很多这次取中的举子听说了都暗暗叫苦,生怕自己一百八十拜都拜了,会绊在这最后一个坎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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