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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后阿宝 第7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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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雅量,当家主母是如此,日后若做了国母,亦是如此。

她温婉一笑,并不答话。

太子殿下沉默了许久,最后说:“我的身体也许是很多人的,可我的心是她的,只属于她一个人。难道这样还不够么?婉娘?”

他又将她认成是婉娘了。

她也没有戳破,顺从地被他抱进怀里,任由他靠在她胸前,眼泪将她的衣襟打湿,她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脑,柔声细语地安慰他。

这之后,赵從来她的屋子来得更勤了,每当他与李氏争吵时,他便会过来找她。

他在她这里过夜的次数与日俱增,可她却始终怀不上孩子,因为每次承欢之后,他都会打发下人送一碗补药过来。

她便知道了,在李氏怀上胎之前,东宫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会怀有他的子嗣。

母亲彻底对她失望,她终于和二姐一样,成了令家族蒙羞的无用之人,而这样的失望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明光三年冬,太宗崩殂,太子继位。

按理说,当他登极的那一日,她这个太子妃理所应当成为皇后,可她却始终没有接到立后诏书。

前朝围绕立后一事,从当年的腊月一直争吵到来年的九月,已经成为官家的殿下,才在臣僚的敦促下轻飘飘地下达了一封立后诏书。

立废妻李氏为后,太子妃薛氏为贵妃。

她最终是与儿时祖父的期许背道而驰了,贵妃?一个不被丈夫所疼爱的女人,哪里贵?

她觉得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将自己最爱的女人扶为皇后之后,赵從并没有如梦想中那样,和李婉过上琴瑟和鸣的恩爱日子。

他太自负,也太不懂李婉,就连她这样的局外人都看得分明,李婉那样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当皇后,也不适合生活在这宫墙深深、规矩森严的禁庭。

她没有像她幼时那样,接受过嬷嬷戒尺下的严厉教导,没有被关在院中学诗书礼仪,寸步都不可出去的童年,她只是一个喜欢爬树、自由自在的小姑娘而已。

薛蘅明白赵從,他只是想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心爱的女子面前,不管她需不需要。

可他不知道,自他没能拒绝储君之位的诱惑,被封为太子的那一日起,他就注定了会走上与李婉分道扬镳的道路,他离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愈近,离他心爱的女人就愈远,最终彻彻底底失去她。

皇家需要开枝散叶,亲王或许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天子绝对不可以。

越来越多的女人进了后宫,李婉气量偏狭,当初只有一个她时,尚且不能容忍,何况是如此多的后妃。加之朝野物议沸腾,舆论纷纷,指斥官家立一介歌女为后,行的是悖逆之举,必将贻笑后世。

薛蘅不知这些劝谏的臣子里,有哪些是父亲的人,又有多少父亲的力量在背后推波助澜,但他一定不是反李派的核心官员。

这背后原因,又或多或少牵涉到大陈朝的政局。

因唐末五代以来,节度使拥兵自重,武人势力极度膨胀,以至于造成骄兵悍将、以下克上的局势,兵强马壮者即可自立为帝,就连太祖昔日也是通过发动兵变夺取政权的。

自古以来,都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为了赵氏王朝永垂不朽,太祖皇帝定鼎后,与当时的宰相制订了一整套从中央到地方的政治制度,其中最重要的纲领,便是“以文制武,强干弱枝”。

太祖致力于削弱武将势力,大力扶持文臣,这便奠定了大陈“天子与文士共治天下”的局面,文官集团崛起掌权。

举凡新皇即位,必定与先帝留下的老臣发生政治冲突,赵從招呼也不一声,径自立李氏为后,这样任性妄为、乾纲独断的皇帝,绝对不会是臣僚们希望看到的,因为天子一旦独断专行,就容易带领整个王朝陷入万劫不复的危机。

无论是为了给新登极的官家一个下马威,还是为了维护“倚重文臣”的大陈祖制,以宰辅吕逸为首,诸位臣子前仆后继,扯着“歌女不可为后”的大旗,组成当时甚嚣尘上的“熙和君子”,闹得赵從心力交瘁。

而李婉,不过是君权与相权相争时,一个可笑的政治牺牲品罢了。

她如一束无依无助的莬丝花,被迫裹挟在这股浪潮中,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都不是她说了算。

无论这群“君子”是出于什么原因凑在一起,他们的目的一定是达到了,李婉性格鲁莽冲动,无缘无故遭了他们的骂,便把气全部撒在赵從头上,二人频繁争吵,关系一度闹僵。

压力实在过重时,赵從便会找来她这里,抱着她的腰诉苦。

她大多数时候都不出声,只是听他抱怨李婉今日又对他说了哪些伤人的话,前朝哪个大臣庭上谏诤时,把唾沫星子喷到了他的脸上。

她替他揉着紧绷的太阳穴,轻声细语地安慰他。

“要是婉娘有你这般懂事就好了。”

有一日,他埋在她的小腹上,忽然闷闷不乐地说出了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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