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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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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一医。

一个焦急的身影被过往的转运床猛地撞到,前方推车的护士带着本地口音,满头大汗地大喊着:“说了让你们让一让,让一让!这是人命知不知道啊!”话语里几乎带了歇斯底里的意思了。

没办法,今天中午天桥附近一场连环车祸,现场混乱不堪,受伤的人比比皆是。

此刻一医里是人满为患,走廊过道都挤满了家属。小孩的吵闹声,妻子的哭泣声,纷纷入耳。

一个身材高大强壮,有着小麦肤色的中年男子扶了一把被撞的何泠泠。刚刚转运床被推得急,一下子从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痛。

泠泠赶忙对着面前的身材长相都很威猛的男人道谢,男人示意她不必在意。泠泠急着离开,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往前方走去。

身边又一辆转运床过去,郑隆帮了一把,一直把病床送到了手术室。再转身,刚刚那个瘦弱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往嘴里送了根烟,把医院的定位和刚拍的何泠泠的照片传简讯给上头的人。

路过一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女孩朝他喊:“先生,您能不能看看这是什么地儿啊,您想抽烟直走左转,别给我们添麻烦了!”郑隆忙笑着点头哈腰,把还没点着的烟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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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凯不过停了个车,何泠泠就跑没影了。他上层下层地转了三四圈,终于在二楼急诊室外面走廊看到了她的身影。仔细看看,何泠泠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似乎在拉扯她的衣服,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护士着装的年轻女孩。再前面,是一个轮椅上坐着一个清瘦的男人。

何泠泠正满脸通红地跟面前的人据理力争。

什么叫医院人手不够,病情不严重的换护士简单处理一下就行。她看见那人把下半身都是血的阿言哥哥推出来时气得肺都要炸了。

护士也是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忙了半天还得不到家属理解,索性也不再客气,把盛着消毒水的托盘往身旁座椅上一搁:“我说那些大爷大妈都比您明事理,说了多少遍了小伤小伤,简单消毒包扎就行。您这样我也没法儿工作,这活儿爱谁干谁干去吧!”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何泠泠急得泪流满面,杜芬芳也红了眼圈。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泠泠。这一握,泠泠的眼泪就跟坏了开关的水龙头似的。

沉言抬手,泠泠知道他要给自己擦眼泪,慌忙背过身摸了一把,然后又弓身笑着跟坐在轮椅上的沉言说“我没事”,可声音都哑了,还是带着哭腔的。

沉言用纸巾把她面上残存的泪水一点点擦干净。泠泠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只觉得更难过。明明他的脸上仍是淡淡的笑,可眼神里却满是心疼。是的,他永远是那个眉眼干净,待人接物温润如玉的沉言。也是那个永远默默站在她身后为她擦去泪水的阿言哥哥。

此刻,他的一条裤腿空荡荡的。刚刚在车祸现场他的假肢被碾成了碎片,现在要用残体面人,尤其是面对他心爱的泠泠,虽习惯却也觉得难堪。

可是,泠泠永远是那个不会嫌弃他的泠泠。

就像刚刚她也是关心则乱。他不过是一些看着吓人的皮外伤,护士误以为他压断了腿才把他送进了急诊室。而其实他早已成为残疾人许多个春秋。可是在泠泠为他落泪时,他却觉得那些年因断腿曾经历过的噩梦般的痛都可以再经历一遍。

没人看见不远处的关凯在看到轮椅上的人时神色变了变。

他收收情绪,快走几步喊了声“小何老师”。

何泠泠这才想起刚刚关凯把她送到了医院后她就把人落下了,这会儿想起自己慌里慌张地把自己的学生晾在一边也是十分不好意思,她简单向沉言、芬芳介绍了一下关凯,关凯笑着一一与他们问好握手。言行举止都十分得体。

关凯看向沉言的断腿,神色一惊。沉言看在眼里,急忙向他解释不是这次事故造成的。关凯为不小心揭破别人私事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沉言向他投去“没关系”的目光。关凯低头表示歉意。

沉言身上的虽是小伤,可是放任不管不消毒不包扎也很危险。泠泠为自己刚刚一时的急性子后悔不已。诚如刚刚的护士所说,现在医院人山人海,根本没有空闲的医生。

杜芬芳先站不住了,她开口:“我去找医生!”

泠泠小脸儿苍白,知道拖着也不是办法,点点头说:“我和你一起去。”关凯也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就在这时,不远处走来一个个子高高瘦瘦,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他停在几人面前:“我是白提江。请问哪位是何泠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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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汶挂掉与白提江的通话,把今日整理好的会议纲要拿给万俟缚泽。

万俟缚泽接过来,握拳低咳了几声,脸色不算太好。智汶提醒他要到吃药时间了。

万俟缚泽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下去了。智汶看着老板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没有多言。

他的心在工作上,在何小姐身上,在家人身上,就是从来不会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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