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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共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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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共犯

两下,砸碎了一个家。

姜棠躺在地上,望着钟念之笑,此时此刻,不知道该以一种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她。

只有笑。

丢下烟灰缸,钟念之招了招手,示意保镖把地上的男人带走。两个身强力壮的黑衣保镖立时出来,一人一边架着钟庭君的胳膊,拖着他往外走。被钟念之那两下砸得头破血流的人还没死,但已经晕过去,平日总是一副精英模样的人眼下只能任由人像拖条死狗一样拖他。

等等。姜棠突然出声,撑着手从地上站起来。

保镖看了眼钟念之的脸色,见她没有发话拒绝,就架着钟庭君停在门口。

钟念之看着一身狼狈的女人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茶几旁边拿起她刚刚喝过的红酒杯,一饮而尽。又看着她将高脚杯倒转垂在身侧,杯口朝着地面。

手指捏着细长的杯茎,姜棠一步步走到钟庭君身后,一挥。

玻璃碎裂。

已经晕过去的男人又被砸到脑袋,痛得抽搐了一下,连嚎叫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知道是谁打的他。

她就站在那,看着他头上的血一点点往外流,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念之见状,对保镖使了使眼色:送去医院。

她不太明白姜棠的举动。也许是对他懦弱的报复,也许是发泄不敢对她生的怒火,但她又觉得好像都不是。怎么都好,酒杯碎的那一下,她心里的怨恨也减少了一半,无比畅快。

行凶的女人还站在一地狼藉里,看着门外。

这是姜棠第一次这样打人,手抖得厉害。她本可以不必如此,毕竟钟庭君于她实在造不成伤害。尽管他刚才的行为很恶劣,她也能理解一个怕死的人做出什么都不意外。

可安静下来后她才意识到,挥出酒杯的那一秒,脑子里的想法简直荒唐。

如果他死了,她就是共犯。

钟念之的共犯。

手被人碰了一下,她才从恍惚中回神一般,扭过脸。

钟念之拿走她手中残破的酒杯底,扔到门外,又一声脆响。

相对无言,姜棠看不透钟念之的眼神,钟念之同样也看不懂她。

喧闹嘈杂凄厉惨叫归于平静。

姜棠移开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比三年多前那一晚更像杀人现场。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钟念之差点杀了人。

她差点做了帮凶。

其实她不懂,钟念之的愤怒是源于被家养犬背叛,还是源于她的高傲被人出卖?

她从未想过要让钟念之难堪,但人总会在一些执念的影响下犯错。

她不认为脱离钟念之之后和旁人堆起一座沙子做的家有错。

但她也确实曾经信誓旦旦说过「不想破坏你的家庭」。

望着钟念之沾了血滴的脸,心里似乎有了一些不可为人知的秘密。

它藏得太角落了,连她自己都被蒙蔽了。

和钟念之相处时的那些欢愉和痛苦,不过是被自己骗了。

把自己骗进去了。

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喜欢甚至爱过钟念之。

她贪她的金钱家世,贪她带给她的耀眼光辉。

她要爱,但钟念之不是这个爱的前置限定词。

三年多前,她爱钟念之,是一种假象。就像她努力拼凑起来的这个家,一戳就碎。

三年多后,钟念之出现不过一个小时,她终于知道当初为什么偏偏选了钟庭君。

她把假象的爱转化成了「欠」。

她欠钟念之。

她要欠钟念之什么,才能再次让她出现,才能确定。

三年多了,当初的假象,还是假象吗?

是她主动欺骗了钟念之,是她主动设下了陷阱,是她主动出卖了她,联合那只狗一起。骗过自己,骗过那只狗,其实从来没想过放弃。

躲过钟念之的眼神,姜棠转身去处理屋里的乱七八糟。

钟念之抱着手臂看她,看她找出打扫工具清扫地上的碎片,看她拿着毛巾跪在地上擦那些血。

从来没见过姜棠这个样子,钟念之回忆着,似乎只在去她家找她的那一次见过她居家的样子,但也不像眼前这样。

像把这个地方当作自己的所属,钟念之走到酒柜边把刚开的那瓶酒握在手里,靠在吧台上,一边喝一边打量着姜棠。

她依然如之前一样漂亮,还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

是那只狗带给她的吗?是那个孩子带给她的吗?是「家」带给她的吗?

意识到这些的钟念之不自觉地将贴在酒瓶上的手指收紧了些。

眼前的女人将长发挽起,在刚才的争执中,她的头发被弄得散乱了一些,松松垮垮搭在脑后,前额的碎发落在脸颊边,正随着她擦地的动作微微荡着。宽大的浅灰色针织薄衫上濡染鲜血,本就松大的领口被钟庭君撕裂,破口更大。

她没有在意,只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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