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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6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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斋。两人跪在庭院中央,心中忐忑,悄悄抬眼打量她的神情,暗自揣度。她只睨一眼,两人纷纷伏身,额首贴地,檀苑主事更是不等询问便急匆匆坦白。

自张湍被关入檀苑,只最早时有过自裁之举,后来忽然心平气和,不再有过激行径。苑内檀郎与之交谈,也是温和有礼。屈昭明作为教习传授课业,知他是新科状元,本就嫉妒,又见他不争不闹,更是愤恨,屡屡当众为难羞辱他。

檀苑主事将?????屈昭明所作所为和盘托出,屈昭明初时惊恐万分,待主事说完,已然恢复平静。

“非妒也。”屈昭明直起身,正视赵令僖道:“是恨也。”

她心觉好奇:“只恨他?”

“何止。我恨他求死之心不坚,恨尔荒□□人,更恨天理不存、公法不公。”屈昭明缓缓站起,仰天长笑:“杀我,以祭天下夭亡的公道。”

薛岸蓦然发笑:“却愁意下如何?”

“陈腔滥调,没点新鲜玩意儿。”她兴致缺缺,“将人送去大理寺少卿家里,就说是本宫赏他的小官。不必来谢恩了。”

屈昭明刚要咒骂,便被破布塞口,绑了双手拖出宫去。

薛岸明知故问:“公主觉得此事与解少卿有关?”

“他刚一来,张湍便问起此人,多半有些渊源。若不是他在狱中善待张湍,定不会轻易饶了他。”

里屋,张湍昏昏睡着,梦魇缠身。昔日檀苑旧梦频频袭来,搅得他浑身发烫。两三碗汤药喂下,仍是高热难退。

事情传入皇后耳中,遣来几名僧人,在院中做起法事,是为驱邪。

木鱼轻敲,唱诵经文,声音入耳,渗进梦中。

张湍梦里溺入温泉,挣扎求生之时,艰难张开双眼,瞥见岸上站着一名僧人。僧人褪去百衲衣,铺上水面,将他视线遮住。诵经吟哦声不绝于耳,水面渐渐转红,他伸手拉扯,那红色却无穷无尽。

“张湍。”

他听到轻声呼唤。

“张湍?”

声音层层叠叠,如只素手,推开水面红衣。

愈发清晰。

他睁开双眼,隔水望见一张娇俏面容。

“张湍?”

她看到他双眼微张,惊喜展笑,伸手拍拍张湍脸颊。

他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

“醒了?”她反手扣住张湍手掌,转头向众人叮嘱:“今日院中僧侣皆有重赏。”而后招来御医,又遣人备好吃食,另命尚衣监主事速速来见。

连串吩咐说完,张湍彻底苏醒,神情木然,配合着吃药喝粥。

她知他刚刚苏醒或是神思混沌,便在一旁看着,直至尚衣监主事捧着官衣赶来,方回到床前与他说道:“父皇已然应允,等你病愈,便可入朝参政。我思来想去,给你寻了个好去处。就往内阁去,怎样?”

张湍望着她,神情恍惚。

“至于能否让家家户户、团团圆圆,便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她含笑取过官衣,放置在他枕边。

张湍张了张口,声音虚弱:“我睡了多久?”

“足足睡了两日。”她笑看张湍,“觉得如何?我给你寻的去处。”

“多谢公主,湍阅历浅薄,恐不能胜任。”张湍满是疲惫,脑海中是挥之不去的梦境,他被那梦境困住两日之久,一时间竟难彻底脱身。

“无妨。”

她将此事定下,不容再改。

八月末尾,张湍病愈,得皇帝召见,而后离开内廷。

内廷与外廷,隔着一扇红漆木门,一道高高门槛。他跨过门槛,门外,王焕已久侯多时。师生再会,相顾无言。两人一前一后,静静走过一条长街,最后在文渊阁门前停住脚步。

王焕缓缓道:“日常内阁议事拟票,就在此间。”

“老师。”张湍长揖,“学生自知才疏学浅,忝列其位,惶恐难安。”

“封疆入阁,多少臣子毕生所愿。”王焕仿若未曾听见,“你有才学,宅心仁厚。今有此良机,能够入阁议政,记得多听多学,将你个人之福,转为天下百姓之福,方不枉来此一遭。”

张湍垂首:“学生羞愧。”

“进去吧。”王焕挥挥袖,携他步入文渊阁内。

半晌功夫,张湍入阁的消息传遍京城。众人慨叹,所谓一步登天,不外如是。外界议论纷纷,他充耳不闻,一心跟随王焕左右,细听勤学。每日丑时起身,寅时便在阁中,或收整卷宗,或翻阅典籍。

赵令僖虽准他入阁议政,却仍留他住在琅嬛斋内。若无要事,每晚戌时归去,倘有急差,便是通宵达旦。

除却日常政务外,皇帝交代查案一事,亦要抓紧办结。解悬拒绝与他合作,他只能自行去查,初时全无头绪,但仔细翻阅解悬交予他的书册后,忽而有了方向。此前解悬暗中提审朱陶等人,为避人耳目,不得不小心行事,可即便如此,所问之事亦是详尽非常,全数录在册中。

如此忙忙碌碌,让他无暇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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