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御史 第64(2 / 3)
”
“公主欲要添香。”无念平声回说,“夜深凄寒,便遣二位大人代劳。”
白双槐正在神台下,闻言抓起柱香应道:“是啊,大晚上的天冷,万一公主染了风寒就不好了。”说罢引燃柱香插上,像模像样拜了拜。崔兰央随机应变,与皇后行礼后便与白双槐一起告退。
片刻后,无念亦被弥寰支开。
皇后与弥寰深夜叙话,想必是有要事,无念既然设计让她听上一听。她索性躲了躲身形,仔细听着。
“有什么话,定要在这里说。”皇后在神台边坐下,拿起木槌把玩手中,嗤笑道:“听敲这些木头听得久了,我有时就会想,倘若世上真有鬼神佛魔、因果报应,武宁姊姊会是哪类?她在这儿听着我说的话,会不会想方设法地报应我。”
她握住手中宫花,听到“武宁”二字,忽然明白这尊金塑的身份。
武宁王赵贞柔。
她父皇同母所出的姐姐,因幼年处境艰难,无金玉珠饰,便以旧宫花压鬓作饰。她戴宫花,便是因为武宁王。她一直以为,是因她容貌俏似武宁王,是以皇帝喜爱看她佩戴宫花。她问次狐,次狐也说侄女似姑,或许是皇帝见她模样便会忆起早逝的姐姐。但今日见到塑像,要说形貌相似,赵时佼更像武宁王些,而她在容貌上几乎全无相似之处。
“皇后娘娘大可安心,若有报应,二十多年前就已报应在老衲身上。”
“果真是鲜廉寡耻之辈,竟还能如此坦然说出。”皇后哑然失笑。
弥寰微笑回答:“有皇后娘娘庇佑,老衲自然心中无忧无惧。如今时日无几,老衲也已老迈,想求娘娘来日赐老衲一座香火旺盛的寺院颐养天年。”
“就为这个?”
“要再多,老衲也没多少年头享用了,不折腾那么多了。”
“好说。”皇后应道,“香火鼎盛也只为财源滚滚。宫中佛堂数不胜数,寻处最大最热闹的,你在里住着,本宫保你锦衣玉食寿终正寝。”
“皇宫到底规矩多些,老衲乡野里待惯了,怕不自在。”
“弥寰,从十多年前本宫察觉到你弄出的那个小杂种的身世,便觉恶心至极。若非你能编纂些假话糊弄皇帝,本宫绝不会容你活到今天。你带着一肚子的秘辛,想跑?二十多年前敢进宫里扯谎,就没想过今日下场?”皇后理平衣袖起身,“若无旁的事,本宫回了。”
弥寰目送皇后离开,末了只得叹息。
她在塑像后听得恼怒,弥寰同皇帝所说,更字字句句皆是假话。而皇后在云崖斋修行许久,却全然不信神佛,且对弥寰所作所为无所不知。他们串联勾结,狼狈为奸,一同欺瞒父皇。
捧中拒霜花艳,她垂眸看着,武宁姑姑不能在天有灵,报应此二人,但她可以。
她将宫花簪回原位,步伐坚定走下台阶。
脚步声回荡在主殿内,弥寰竟然抬头,眼看着她从塑像后现身。
她站在神台上,手扶塑像云浪底座,审视着仰面看来的弥寰,似笑非笑问:“你想要一座香火鼎盛的寺院颐养天年?母后不肯给你,但本宫可以给你。本宫觉得母后的云崖斋就很好。虽然没有去过,但凤驾曾居,断然少不了香火。”
“公主说笑。”弥寰合掌礼道,“云崖斋四周山势险峻,常有香客失足坠崖丧命,重锦寺亦然。夜已深了,公主回宿处时注意脚下。”
“威胁本宫?”她蓦然一笑,“你只知道皇后背后有太子,却不知公主背后是谁。更不知山上禁军听谁号令。你若在殿内伤不到我,我不会叫你失足坠崖,我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公主若想死无对证,请便。”
“本宫不需要证据。”她怜悯地看向弥寰,“本宫只是好奇。但你若一心求死,本宫也可不追究其中原委。左右杀了你们,什么事都一了百了,何须再费心力?但若原原本本说出来,看在小和尚的面子上,说不准能饶了老和尚。”
?
弥寰比谁都清楚靖肃公主背后是谁。
既是当今皇上,亦是薨于皇上登基前的武宁王。
往事尽被连同废墟一同扫去,世人能自皇帝追谥加封武宁王的诏书中,窥见些许源于血脉的深情厚谊,但也仅此而已。弥寰看得更多,他更知道这位皇帝对胞姊的眷恋之深。
虽至今未曾知晓缘由。
兴平十五年,弥寰假装高僧入宫,以轮回之说,骗取皇帝信任。兴平十七年,赵令僖出生,他令皇帝对赵令僖是赵贞柔转世之说深信不疑,此后十九载,皇帝几乎是对赵令僖言听计从。
“这么说来,本宫还要谢谢你了?”她冷声再问,“隐龙脉又是怎么回事?”
“一如追谥武宁王,皇上也想要给公主裂土封王。”弥寰声音稍低,“隐龙之脉是我以此编撰而来,‘隐龙’即是公主。此前公主遭遇山火,宫中的眼线知晓后知会我,我就又以此编撰了‘业火焚血’。”
“皇后与此有何干系?”
弥寰说来道去,尽是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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