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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9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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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客渐少,又道:“我去会会这住持。”

法堂内香客散尽,数名比丘尼垂头打扫整理堂前,住持师太收起经卷,刚要离开,就被张湍拦下。进香香客对庵中僧人多有敬意,少见张湍如此行为,又见他遮发蒙面,住持不由凝眉怪声道:“施主何事?”

“听闻师太来自原南,在下从原南来,见到同乡,只觉亲切。”

说话时,张湍仔细打量住持的模样,服饰无异,面容普通,年岁稍长,约有五十上下,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僧人。

“原来如此。”住持侧身,“施主里边请。”

二人在法堂内落座,住持脸上多了笑容,问道:“施主是原南哪里人?”

“家在宛州追禹县宣禹山下。”张湍叹道,“几年前蝗灾后,家里就只剩我一人,逃到辽洋界内,勉强谋生糊口。”

“宣禹山?那就是道家的地盘了。贫尼看施主,不似一般人家。”

“往日家中有些钱财,一场蝗灾,什么都没了。”张湍从容应答,“早年还参加过科考,可惜年年不中。蝗灾次年,又听原南的官老爷们,都被钦差公主砍了脑袋。想着当官不易,就不再考了。”

住持随之叹息:“我也是那场蝗灾后出来逃灾的,那时是在涂州的小庵修行,同庵的师姐妹们大都丢了命。我算是走运的,活着走到辽洋。”

“师太节哀。来辽洋后,师太没再回去看过?”

“说起来,倒回过一次,想着回庵里看看,不想那里已改建了寺庙,去进了几炷香就走了。”

张湍细细听着,没有听出什么异样,那住持言语间情真意切,其中惋惜悲哀难以忽视。故而再道:“这回路过桐峡,正是要回原南去。虽说家里没了人,但到底根在那边。师太若有需要,我也可去趟涂州,为师太在那庙里再添些香火。”

“不必了。”住持苦笑摇了摇头,“改都改了,如今我在这儿修行,也还安生。”

“既是如此,叨扰师太了。”张湍起身作礼。

住持还礼又问:“施主蒙发遮面,可是有疾在身?”

“瞒不过师太。我这回还乡,正是因旧疾难愈,想到宣禹山清云观里的庆愚天师,只盼能得他妙手回春,救我一救。”

“原来如此,施主看病要紧。”住持折向角落,从桌上拿起些物件,用缎子包好,送到张湍面前:“这些是神台前撤下的供品,吃了消灾解难,施主带着路上吃吧。”

一番推让后,张湍不得已收下供品离开,心中满是歉疚。旁侧经堂门扉启开,张湍回身看去,赵令僖刚从经堂内出来,见他在院中,径直走来。

他低声问:“如何?”

“回车上说。”

二人一前一后离开庵堂,白双槐在车前蹲了许久,见到二人现身,猛地跳起,但因腿脚酸麻,一瘸一拐迎上前问:“还顺利吗?”

赵令僖没有回话,兀自登上马车。

张湍在车前停了停,自离开碧水村后,他一直骑马跟在车后,从未上过这驾马车。是以此刻,他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登上车去。

“张湍。”

车内传来呼声,张湍这才抱着供品登车。

庄宝兴自庵中跑来,在白双槐身边站定,白双槐目瞪口呆,拍拍庄宝兴问:“怎么回事?娘子竟准了张大人上车?庵堂里发生什么事了?快说给我听听。”

“有怪事,你进大殿瞧瞧就知道。”

白双槐将信将疑,小步快跑向庵堂去了。

马车中,赵令僖摘下幕篱,稍显疲惫地依着车壁,双眼微合,抬手按着额角:“你去见了住持,那观音像由来打听清楚了?”

“尚未。”张湍放下包袱,稍显忧心:“缈音师太说了什么?”

闻言,她微微张开眼睛。

当年宫中四处依照弥寰所拟八字秘密寻人,找到古藤庵时,时任住持慧笃以为是富庶香客,尽心招待,将庵中情况透了大概。等见到八字时,慧笃忽然警觉,从前她不少见有富贵人家为早夭孩子配阴婚的事情,她本想搪塞过去,对方却忽然变了脸色。

眼看无计可施,为求自保,又为求保人,便将另一名小比丘尼推上前去,说这就是殊菩提。户籍度牒都有形貌概述,但因比丘尼均已剃发,体型相当时较难分辨,宫中来人稍作盘问,便要将人带走。那小比丘尼聪慧机敏,看出不同寻常,只说要与师父道别,私下与慧笃说了几句后,跟随香客离开。慧笃没有多等,找到缈音后,潦草与庵堂人留下“殊菩提证悟”的话后,带着人匆匆离开。

因得小比丘尼警醒,自始至终,慧笃与缈音二人都知道,殊菩提是被带入皇宫。他们离开古藤庵,不是证法云游,而是四处躲避朝廷追拿。直到数年前,慧笃圆寂,缈音以为时过境迁,不会再有危险,这才与古藤庵互通书信。

实则,那名心知前路凶险,却仍义无反顾入宫的比丘尼,法号缈音。

而此刻静殊庵中的,才是殊菩提。

皇帝行将就木时,曾经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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