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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前御史 第10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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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心生怜惜,便说平常军中不缺人,只在年节时候会觅些厨子妇人帮衬,再过几日就是中秋,早两日去禾丰县城满裕酒楼等着,说不定会有机会。

眨眼便到中秋,赵令僖如愿进入营地,伺机摸到方袭帐中。

中秋夜,军中载歌载舞,饮酒吃肉,至子夜时分,两名士兵扶着醉醺醺的方袭回帐。士兵点灯倒水,看方袭摆手示意,方才退下。

赵令僖藏身暗处,见方袭虽有醉态,但尚算清醒,这才幽幽开口:“《六韬》有言:‘智而心缓者,可袭也。’1方将军,可还记得此句?”

方袭正要解衣,闻声警惕,刚要唤人,但听其所言,怔然愣神。

他原名方律,得前太子赵令律赏识,招为门客。他心怀感激,便借口犯讳请太子赐名,太子察其品性才能,告诉他:“将有十过,中有智而心缓者,智而心患者可袭也。你是将才,可惜性情太柔。今后名之曰‘袭’,时常自省,自我告诫,来日前途无量。”

此事他从未告知旁人。

“你是何人?”方袭端起烛台,向着暗处探去。

赵令僖从容现身:“不知方将军可认得出我?”方袭曾为东宫门客,她不能确定,对方是否见过自己。

方袭举灯照去,火光铺上她的脸庞。虽形容落魄,衣衫朴素,但面容俏丽,气度不凡,且有些许熟悉。方袭苦思冥想,不久后,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她的相貌与已故前太子赵令律有几分相似,多半是皇亲国戚。如此年纪,如此境地,又偷偷摸摸潜入军营,或许是先皇后表亲,又知太子赐名之言,或是得前太子妃之命前来。

“面生。”方袭脸色未改,“我与姑娘,应未见过。”

“虽不愿挟恩图报,但太子死得蹊跷,皇太孙处境艰难,不知方将军可愿施以援手?”

方袭不动声色,反问:“太子于皇陵投缳自尽,哪里蹊跷??????”

“原来如此,我懂了。”她伸出双手,“请方将军将我绑了,即日槛送京师,也好借此向窃国逆贼表白忠心。”

话音落下,两人俱沉默不语。

她好整以暇地看向方袭,心中慨叹,对于方袭,赵令律倒未看错,无论品性才能。

“你想如何?”

“等方将军送我回京。”她扬声笑语,见方袭眉头轻拧,转了话锋又道:“或者,报仇雪恨。”

“找谁报仇?”

她的声音渐渐冷下:“太子、皇太孙、太子妃,还有我,仇家只有一个。”

方袭听得明白,却犹疑不决。

“智而心缓。”她徐徐道,“方将军,恩仇大事,不宜‘心缓’。”

“我想知道,你是以何身份为太子报仇?又如何得知太子非自尽而亡?”方袭仍难决断,再三发问。

她默了片刻。

当年原南山火后,随行护卫尽被赵令律藏在禾丰军营,此事必是方袭经手。那些护卫皆认识她,如今不知是何去向,但只怕还有留在营中者。而赵令彻派人刺杀她的事,方袭亦不会全然不知。即刻表明身份,或者暂作遮掩,是两难之选。

这片刻犹豫,叫方袭忽然警觉,退后半步,紧握掌中灯烛,随时可以出手将她擒住。

“眼下,我无名无姓。赵令彻将我自宗族玉牒除名,并已昭告天下我被挫骨扬灰。”她抬眼盯着方袭,“方将军以为,我应是谁?”

作者有话说:

创业初期的阿喜:钱不能多花,走路全靠双腿,发展人员仿佛传/销。以及熟练地栽赃七哥。

1《六韬?龙韬?论将》:多谋而优柔寡断的,可以突袭他。

?

帐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方袭瞬时吹灭灯烛。

两人次第望向帐帘,室外火光镀上帐衣,晕染开暗红墨彩。隐约红光落进眼帘,映得两双眼睛在黑暗中熠熠闪光。

等待脚步远去,赵令僖放轻声音:“看来方将军没想抓我,那我是否可以认为,方将军愿意为皇兄报仇雪恨?皇兄的狠心无情虽叫我难过,可眼光到底狠辣,看对了人。”

“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方袭沉声,“但方某,绝不做逆臣反贼。”

“我依父皇安排,借假死藏身皇陵。其后皇兄用性命换我出皇陵,只要我做一件事——保谌儿上位。”她从袖中取出火折子,重燃灯火。火光照亮二人面庞,她的目光越过烛光望着方袭,愈显真挚诚恳:“我亲眼见到皇兄被弓弦绞杀,鲜血淌过脖颈染红衣领,往日怨恨在那瞬间仿佛一笔勾销。方将军说不做逆臣反贼,可也曾听命皇兄隐藏数百护卫,又岂非将者大忌?依我看,赵令彻才是那逆臣反贼,正直良臣正该拨乱反正、维护正统。”

方袭愕然:“弓弦绞杀?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她摊开双掌,掌心弓弦勒痕未褪,与薄茧共成徽记:“我想解开那弓弦,可弓弦勒进血肉里,紧紧缠着筋骨,我怎么也扯不断。”她忆起那弓弦缠掌的痛,忆起那刻难以压抑的激动,热泪瞬时盈入眼眶,她抬手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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