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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调查
每个研究者都以某种方式研究作为人类的意义,但都以事实为导向,从实验的角度出发来接近这个非常模糊的问题。
斯万特·帕博
再过两天就要开学了,许喻文感觉很好。
她这几天设计的教学大纲很完美,比她预期中完成得要好,等她再附上一个课程建议的书单,那就更加完美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这几天的高效工作中,出现了一段小小的插曲。
她在阶梯室备课的时候,遇到了那位在留学时和她一起上同一门选修课的老同学。因为这位老同学对学校的课室安排规划的不满,她不得不和他进行了一点小小的口头辩论。
可过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赢了。
而且,那个阶梯室的环境实在是太好了,从崭新的装修到最新的教学设备,那座大楼的一切都散发着富有捐赠者的气息,许喻文真的很想知道他们生科院到底是从哪里弄到的钱。
不过生命科学专业一直是各大高校的热门专业之一,也不怪学校会把大部分的资源投入到这些学科的教学建设中。不像他们历史学这种边缘学科,就注定只能捡点蛋糕沫勉强支撑着,连这次教学楼维修,也是去年大楼质量年检时发现墙体和承重出了问题,学校才安排翻新维修。
因为教学楼的整体翻新,院长跟生科院借了几个闲置的办公室给历史系的老师临时使用。
十个教师,分配到三间办公室。
这就意味着她不得不和另外两个老师一起共用一个办公室。说真的,她不介意和同事之间多点互动和交流,但她的思绪永远会被那两位教授的谈话打断:要么就是在为论文里的某一观点争执,要么就是在讨论哪个刊物的论文比较好发。
那天跑去阶梯室工作实在是无奈之举。
许喻文背着装满参考书的托特包停在办公室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讨论声,叹了口气,又继续在走廊外来回踱步。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走廊的拐角处。
她眨了眨眼睛,眉毛向上扬起,看到了她的那位老同学坐在他敞开的办公室门的另一边,坐在桌子后面,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带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挡住了他眼里的恃才傲物,看起来倒是添加了几分儒雅随和。说来奇怪,一个如此刻薄且傲慢的人此刻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像是搞学术研究的了。
想到这,许喻文笑了,尽管肩上还挂着几公斤重的书,它们压着她的肩膀,连带着让脊椎都感到疼痛。虽然和这位老同学斗嘴很愉快,但她现在还是赶紧回去把包放下来比较好。
就在她刚想离开的时候,她的老同学恰好从书里上抬起头来。
哦,是你。他说。
许喻文打算偷偷溜走的计划被他这声漫不经心的招呼打断。她不得以朝他回了一个干巴巴的笑容。然而,就在她步履蹒跚地走近他的门前的时候,她肩膀上的包带终于不堪重负,袋子啪的一声摔到了地板上。
许喻文叹了口气,捂着鼻梁,接受了这尴尬至死的时刻。她深吸一口气,不得不蹲下来,捡起掉到地上的参考书。与此同时,她的脑袋迅速运转着,设想了好几个能她快速而有效地离开这儿的借口。
等许喻文把掉出来的书塞回包里并重新站起来的时候,她发现对方的一边眉毛挑起,那严肃又正经的外表中露出一丝笑意。
水逆?他问道。
许喻文突然感觉一阵恼火,她意识到他刚刚甚至没有假装有礼貌地起身帮她捡回她的书他只是坐在那里,饶有兴趣地观察她。
路过,正要去我的办公室。许喻文避开了他的问题,含糊地指了指走廊另一端的方向。
她的视线又回到他的办公室里她控制不住自己,因为他的办公室看起来很有趣,好奇心和学习的欲望打败了她此刻的尴尬。除了那些高深莫测的古遗传学书籍,方从周的办公室里还有各种各样的科学设备,那其中她只认得出最基础的几个化学仪器。还有那些骨头标本和人体模型,它们给原本贫瘠而纯净的空间增添了一层明显的病态和异想天开的怪异感。
你到底教什么?许喻文问道,又克制地向他的办公室门走近了半步。
方从周发现她没有提到任何关于他在哪里上课的事情,他对她的狡猾嗤之以鼻,这学期我被安排了一门古人类学导论课程。但我研究领域是古人的dna,主要是对灭绝的基因组进行测序,然后把远古原始人类的dna绘制出来。
许喻文又向前走了半步。
她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他的办公室,她转身看着门边的那排书籍,尽量掩饰住了自己的笑容她知道这种回答模式,刻意淡化了自己的成就,并不特意对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夸夸其谈。
这也是许喻文非常努力地想要改掉的习惯,因为每次她对她的研究领域大谈阔论的时候,都会接收到并不友善的讯号。尽管她只是出于分享,而非炫耀。因此,她开始刻意地去训练自己学会简略地告诉朋友和家人,她在研究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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