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 / 4)
?”
“不错。”霍钰道。
兰姑听出他的语气有点敷衍,悻悻地把笔蘸饱墨,才递过去给他。
霍钰没察觉兰姑的不悦,接过她递过来的毛笔,垂下眼眸,开始在纸上挥写。
因为手没劲,霍钰的动作有些迟缓笨拙,但映入兰姑的眼里,却有股慢条斯理的感觉,看着赏心悦目。
兰姑觉得王秀才写的字已经十分好看,但他写的字似乎更好看一些,看着好像很大气,兰姑胸中无墨,无法准确描述那种感觉。在他受伤的情况下,这字还写得那么好看,兰姑觉得他可能王秀才还要厉害,他要是去考科举,没准还能中个进士呢。
霍钰写完那首诗,视线落在那些字上,久久无法离开,拿着笔的手微不可察地颤动着。
兰姑也看着纸上那些飘逸的字,渐渐出了神。王秀才虽是读了很多书,他从来不对着她念这些情诗,他的心里就只有他的四书五经,还有满嘴之乎者也,其实挺无趣的。兰姑在心里默念着这首诗,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奇妙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悄悄地生根发芽。
“没想到你对这些情诗还挺在行。”兰姑拿起桌面上的纸张,想仔仔细细地去看这首诗是怎么写的。
兰姑的声音唤回了霍钰的神思,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霍钰心莫名地空落了下,才写了几个字,他的手已经有些累,默默地将笔放下,他没有和兰姑解释什么。
霍钰对这些诗情画意的东西不在行,只是曾经有一个女人用帕子裹着一把相思子送给他,又在帕子写下了这首诗,所以他才对这首诗记忆如此深刻。
霍钰不愿意去想那个女人,只是总在一些不经意的时刻,出现某些事情,逼着他去回想那些想忘记却又无法忘记的过往。
这首诗里,兰姑认识了将近一半的字,另外一半的字她不认识。墨都磨好了,兰姑打算学着写一遍,霍钰的字太好看,兰姑可不敢直接把他的字迹交给她人,免得人家误会是她写的。
“你困了么?不困的话你能不能看着我写一遍,要是有错误的话,你帮我指正一下?”兰姑担心霍钰会觉得她麻烦,语气很小心翼翼。
霍钰心中其实有些不耐烦,但又想快点了结这事,免得她时不时的又来问自己,他如今对这首诗很是厌恶,于是道:“你写吧。”
兰姑眼神瞬间一亮,兴冲冲地拉过来旁边的椅子,坐在霍钰的身旁,而后铺开新的纸张,拿起笔,开始练习起来。
兰姑握笔的姿势不对,霍钰见状也没多想,秉着速战速决的想法,直接倾身过去,握住她的手纠正她的错误,“你这样不对。”
当霍钰温热的手掌贴上兰姑的手背上时,兰姑身子顿时一僵,心突然紧张得咚咚乱跳,她头低了下,脸微微发烫,有些别扭起来。
霍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兰姑已经听不见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两人的身子贴得很近,她的唇几乎要与他的肩膀碰触到,兰姑闻到他身上有桂花胰子遗留的香味,淡淡的甜香味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凑近一点闻,但兰姑控制住了那股小骚动,手隐忍地握紧,几乎是不敢再呼吸。
霍钰有些头疼,不论他怎么纠正,她的手都绷得紧紧的,硬得跟块石头一样,霍钰只能放弃,“罢了。”霍钰语气有些不好,“执笔无定法,你随便吧。”
霍钰放开她收回了手,那萦绕在她周围带着压迫性的男性气息随之离去后,兰姑顿时像奄奄一息的人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不由深深地喘了口气。
霍钰看着她呆愣愣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悦:“你有没有听见我的话?”他在用心教她,她竟然在发呆?
耳边传来霍钰不满的声音,兰姑立刻清醒过来,认真回想了下他方才的话,然后很真诚地发问:“执笔无定法是什……什么意思?”
霍钰见她虚心请教,心中的气稍平,尽量耐心地解释:“你的手拿惯针线,应该是灵活的,可你拿笔时,手指,手掌,手腕都太过僵硬。你应该也不舒服吧?”
兰姑连忙点点头,她每次握笔都觉得很累。
霍钰道:“所以你放轻松一些,怎么握得舒服就怎么来。”
兰姑有些诧异,忍不住小声说道:“可是秀才告诉我的是,指实掌虚,腕平掌竖,这样才能写出一手好字。”可能是抱着先入为主的想法,她有些怀疑霍钰的观点。
霍钰见她拿区区一秀才的话来反驳他的话,不由皱了皱眉,没好气道:“你又不是要当书法家,也不是要去考科举,没必要如此讲究。”霍钰掀起眼帘睇了她一眼,语含讥讽道:“不过你若想当书法家,或者去当个女夫子,那就另当别论。”
霍钰平日里指挥下属作战时一向表现得少年老成,端肃稳重,仿佛一叱咤疆场几十年的老将,可回到一些与战场无关的区域里,霍钰很容易就暴露了他这个年龄容易出现的一些问题。让他打仗他极具耐心,但于教人握笔写字上,霍钰着实没什么耐心,若不是顾及兰姑是个女人,他真想直接把人拎起来打,打到会为止,那里会如此耐心地指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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