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 / 3)
感觉到一只颤巍巍的手挤到自己的臂弯里,孟杳忽然僵了一下。
她一直忙着盯头顶 led 屏幕上的报号系统,这会儿才发现林继芳安静得有些反常。
一夫当关挡得住整个长岚拆迁队的老太太,什么时候这样安分过?
她心里顿时涌起极强烈的不安。
正好,叫号到了她们,她扶起林继芳,一边往诊室走,一边叮嘱:“待会儿医生要是问题多,你不要不耐烦。”
林继芳这时候也没γiんua不耐烦,甚至像个小孩儿,乖乖地点了个头。
孟杳进入诊室后就把之前慈济的报告给医生看,医生翻了翻,搁在一旁,“三个月前的体检,这么大年纪的人,参考价值不大。”
孟杳心里没底,只好点点头,又跟医生讲了讲林继芳晕倒过一次的事。
医生皱皱眉,细细询问林继芳本人。
一连串问题问下来,又听了心音、测了血压,似乎都没有太大异常。医生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保险起见,做个心电图和彩超吧。”
孟杳总放心不下,看着电脑上令她稀里糊涂的表格,“…是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对这种毫无指向也无法回答的问题见怪不怪,耐心地说:“目前看没有,但老年人的身体,查清楚才放心。”
孟杳心里不上不下的,“我奶奶一直身体很好,很有力气,也能跟人吵架……”
话没絮叨完,被林继芳警告地拽一下袖子。
医生也笑了,把单子递给她,“小姑娘,带你奶奶去做检查吧。别跟人吵架。”
孟杳赧然,接过单子扶着林继芳走了。
排队做完检查出来,已经到了中午。孟杳就近带林继芳去东大食堂吃饭,顺便等结果。
东大有两个食堂是校外游客也可以消费的,只是需要购卡充值。孟杳在前台交押金买卡,林继芳看见,嘟囔道:“…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吗,怎么还要交钱。”
“早就毕业了嘛。”
林继芳脸色不虞,“那你这个学校对学生也不怎么样。”
孟杳浑不在意,“那我就只考得上这个学校嘛。”
林继芳瞪她一眼,又变了说法,“一张嘴巴天天瞎讲!你哪里考得不好?!”
孟杳笑了,带她一个窗口一个窗口地看过去,问她想吃什么。林继芳倒也不客气,排骨蹄花油焖虾,摆满餐盘。
“用你这点钱,你不要不舍得啊!”她又凶巴巴地说。
孟杳发现自己也挺欠的,林继芳越是凶神恶煞,她越能放心。
见她啃排骨啃得起劲儿,她更放心,心理暗示也变得积极,觉得林继芳这次检查肯定也没有大事。
她冲林继芳笑笑,低头喝蹄花汤,余光却瞥见近来最不想看见的人。
钟牧原西装革履,和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人餐盘中间还摆了一沓文件,几乎顾不上吃,你一言我一语地在讨论些什么。
孟杳看见钟牧原一口饭刚送进嘴里,听见对面的男人说什么,眼皮一抬,撂下筷子在那纸上唰唰地写。
嘴角还粘着一粒饭。
这模样太少见,重逢以来她就没见过,却又莫名地熟悉。
很像高中的时候,他自己做题目时永远是端端君子不急不躁,一给她看题目,就总得喝点儿什么或啃个面包压压火。
偶尔面包屑也会沾嘴上,特别滑稽。
孟杳轻轻笑了一下,却正好对上钟牧原的目光。
他亮起的眼神让孟杳全无回忆趣事的兴致,立刻在心里措辞要怎样跟他寒暄最省事。
可钟牧原竟然只是笑了笑,冲她点了点头,没有走过来。
孟杳能感觉到他的克制和尊重,钟牧原就是钟牧原,他到底是个懂得尊重又很有同理心的绅士,偶尔的失控改变不了这一点。
孟杳对此很感激。
她的心情一直到陪着林继芳取到检查结果、回到诊室之前都很舒畅。
直到医生看完片子,皱着眉说:“…无症状心肌缺血。”
“输赢不论,我今天肯定陪胡开尔打个痛快!”
无症状心肌缺血,又称隐匿型冠心病,患者没有临床症状,有时候甚至心电图也看不出来异常,所以林继芳这几个月都能正常生活。两次晕倒,也很难说一定是这个病导致的,有可能是单纯的中暑或劳累过度。这病有轻有重,轻则心律失常,重则心肌梗死。
医生说林继芳的情况不算严重,暂时吃药控制即可。
孟杳却很难平常心对待,换个普通老人她也许不担心,但林继芳这种一言不合就要跟人干仗的个性,这几个月跟拆迁队都不知道闹了多少场了,真的会没事吗?
万一今天查着不严重,明天突然就严重了呢?
就像上次体检医生还说老太太健康得很,这次心脏突然就有毛病了。
她这样追问医生,医生也没法回答,倒是林继芳眼睛一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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