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 / 3)
“许姐姐也要走了吗?”艾春菲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虽然很残忍,但许清元还是说了实话:“嗯,再去见见晴波,我就要回汀州了。”
“爹娘已经给二姐相看好了人家,二姐受到刺激,整日闭门读书。”艾春菲语气低沉,“人为什么要分别呢……好难过……”
是啊,人生为什么总是在不断分别呢。人来到这个世上,得到这么多珍贵的回忆和感情,但仔细想想,它们终有一日会化为虚无,确实可叹。
“所以,还是活在当下吧。”许清元拍了拍艾春菲的手,两人又闲话半日,最后艾春菲恋恋不舍地将她送出了家门。
晋晴波家离镇上不远,许清元到她家的时候,她正帮家里人在刻制年画,看见有人上门,她才忙放下手里的活。
喝着晋晴波母亲奉上的粗茶,许清元慢慢道出自己要离开淮阳和艾春芳已经出嫁的消息。
晋晴波先是祝她一路顺风,但对于艾春芳的事却保持了沉默。
“你回来感觉如何?”许清元问。
“我不知道。”晋晴波表情复杂,显然不欲多说。
两人便转移话题,说些乡试的事情,晋晴波与许清元不同,她打算考一考今年的乡试,毕竟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放过任何一次机会。
许清元表示理解,两人约好终有一天京城见,然后友好道别。
有了功名在身,坐船的时候,许清元被多艘船只争抢,她选中了来时就坐过的上官家的船只,经过多日舟车劳顿,终于在五月初回到了通判府中。
回家
许菘之一头雾水地被父亲叫至书房,一眼就看见许清元坐在父亲对面说话。
长幼有序,他不情不愿地行礼道:“见过父亲,见过长姐。”
“菘之,你来得正好,你姐姐这次连中小三元,已经考取生员,你如今也十一二了,后年就下场试试去,如能一考而过自然最好,不然便取个童生来,也不算白念这么多年的书。”许长海听说女儿的成绩后,十分高兴,对于儿子也严格要求起来。
许菘之嘴里像含了个黄连,他设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许清元真的考中了秀才,但着实没想到许清元还是案首。想到以后必须加倍辛苦地读书过日子,他哭的心情都有。
吩咐完儿子,许长海又跟许清元聊了几句老家那边的情况。
“祖父、祖母两位老人身体康健,其他长辈无痛无灾,子孙满堂,兄弟姊妹和小辈人口繁茂,在许家村过得很好。”说着,许清元把旁边的几件礼品拿过来,道:“女儿想父亲从小在淮阳长大,特意买了些特产,不值什么钱,只盼能消解父亲些许思乡之愁。”
许长海拆开,礼盒中静静躺着一连四个泥塑娃娃,倒真令他回想起许多小时候的情景来,不由赞道:“像是王记的手艺,这么多年都未改分毫。”
“菘之,这是我从重胥府买的木雕,送给你的。”许清元给坐着无聊的许菘之派发礼物。
许菘之撇撇嘴,并不稀罕,敷衍道:“多谢姐姐记挂。”
反正也是做给许长海看的,许清元才不在乎许菘之心里怎么想。
果然,看到这一幕,许长海露出满意的微笑,并数落许菘之道:“看看你姐姐,学业交际处处妥帖,你却整日偷懒懈怠,以后若还不改正,看我怎么罚你!”
许菘之起身唯唯称是,心里委屈至极,果然姐姐一回来,父亲就不喜欢他了。
“对了,清元,你看看这个。”许长海从后面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许清元。
她接过书,封面上没有任何书名,但作者那里却写着三个人的名字:许长海,许清元,许菘之。
隐隐预感到什么,许清元停顿片刻才翻开正文。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篇序言。
“‘商’者,上古之契族,随大禹而治水,契之孙王亥,从牧善商,其后人灭夏迁殷,故称殷商,自此,天下商人皆以商为名……”
序章由商人的起源拓展开来,引经据典又简要地书写了商人的发展历史,最后话锋一转,开始点评本书。
“……书中形容法人之笔构,弃旧开新,奇甚,妙极……”
一路看完序篇,结尾落款却是宁晗的名字和私印。
许清元不动声色地翻开正文,果然是几年前她写过的那篇公司法、合伙企业法。
她细细看过,发现许长海确实增删修改多处,现在手上的版本更加符合现在的时代背景,可以想见他绝对是用心斟酌推敲过的。
不过,许崧之的名字凭什么挂在上面?
“咦?”许清元略略翻完,故作吃惊道:“弟弟长进如此之大,我竟一时分不清哪些是父亲改的,哪些是弟弟改的。”
许长海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尴尬,他以拳遮口,虚咳两声,换上一幅语重心长的语气道:“你弟弟,你是知道的,人是聪明的,就是还没开窍,为父想着这样一本奇书,如果刊印上咱们一家三口的名字,将来传出去也是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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