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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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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回神的时候潮水已经涨到腰了,我趁机解放了一下,一身湿淋淋的上岸,狼狈的骑市区。洗澡时还能从口袋摸出海藻,这天什么事也没做,我却觉得很累,天一黑我就睡了。

睡前脑海都是关老爷跟陈朝的事,然后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陈朝,爱慕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得到的人。

梦里我写了好多剧本,让那些男男女女来詮释这世间最折磨人、最迷惑人的情爱,我变成了陈朝,明知道关宇钧就算对自己有爱护、好感,却永远不可能真正接纳自己,一颗心就成了拼不全的碎片。憧憬成了拼不完的拼图,永远掉那么几块。

萤幕上的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全是我的感悟,只是我的,而关宇钧只在局外旁观。戏里戏外,我用尽手段追求关宇钧,然而他只是目光温柔看着我沉沦堕落。

「陈朝,你真的走了吗?世上真的有鬼的话,我们有无机会再见一面?」我在梦里疑惑,意识整个好像沉在深海中,周围黑暗,耳边是海流声。黑暗中好像有个人形在接近,顺着水流过来,但我忽然感到恐惧,却不清楚是害怕面对陈朝的死,还是面对他此刻的模样。

然而等我產生恐惧时已经来不及了,一张泡得浮肿溃烂、发黑见骨的脸猛地凑到眼前,我大叫不成呛进海水,彷彿有人压迫肺部,胸口窒闷疼痛。我吓醒了,紧绷的肌肉还泛着痠疼,而且觉得浑身湿透了。

恍惚间我坐起来、下床,那张床就是一个汗湿的人形,我觉得我需要换床单了,在这之前得先补充水分。没开冷气就睡觉是会流汗,尤其这种大热天,可是也太过夸张了。时间是凌晨四点半,我再也睡不着,上网给关宇钧发了讯息问候,但猜想他是没心情也没空回我吧。

开店后我把注意力移到工作上,可是很难专心,感觉自己魂不守舍的。中午关宇钧在线上回讯,他说:「我没事。你吃饭了吗?」

我笑叹,骗他说吃过了,反问他吃了没,他已读不回。这天隔壁来施工,听说第三间的屋主打算开连锁文具店,我趁着店里没客人的时候过去隔壁和工人间聊,还一起叫了便当跟饮料。

几天后关宇钧打电话说他回国了,问我去不去陈朝的告别式,我才知道陈朝老家是在南部乡下,他说他可以开车载我。告别式那天我们都西装笔挺,关宇钧开车开了广播,一路上我们没什么交谈,只是日常问候。我好几次偷瞄他,他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只是不太笑,车子开在乡间道路,意外的有些曲折,没想到陈朝老家这么偏僻。

关宇钧说,陈朝老家的人不多,但宗祠在那里,仪式也会在那里举行,只有他们家族跟几个陈朝的亲友知情,他说完看了看我,这才微笑告诉我说:「你今天穿这样很好看,陈朝一定也会很惊艳。」

我耸肩微笑,气氛缓和不少,跟着他进到老厝的院里。陈家篤信佛教,没有道教那些繁琐的仪式,也没有要烧化一堆东西,院里搭了个棚子请人煮菜办桌,关宇钧带我去跟陈朝的母亲打招呼,是个笑容温柔的女性,打扮得很素雅,一旁陈伯父则是长得非常严肃,听晚辈问候也只应了声。

陈伯母对关宇钧很好,言谈间我才知道原来关宇钧也没了父母,他一直是独自生活着。关宇钧像是招架不住陈伯母的关心,抓着我肩膀把我推出来说:「他不但是我房客也是我老闆,我们两个是邻居,平常会互相照应。伯母你不必太担心我。」

说是告别式,其实没有几个人见到陈朝最后一面,因为早在回国前就将尸体先行火化了。下午忙完又在陈家吃过晚饭,大家才陆续离开,我跟关宇钧拜别陈家人,回车上时都沉默着。关宇钧双手靠在方向盘上,好像在沉思什么,我关心道:「你还好吗?」

他平淡说了句我一时无法理解的话,他说:「还是没有。陈朝还是没出现。」

我一头雾水,他转头看着我说:「其实,我看得见。」

「啊。」我听懂了,却不知怎样接受。

「怕吗?」

我摇头,换了口气问他说:「可是他今天不是也该出现,如果你真的看得见的话?」

「我赶去的时候,他父母已经先到那里了。他们说是氧中毒,尸体烂得很严重,无法修復出能见人的模样,伯父他就说直接火化吧。所以我也没见到陈朝,刚才也根本没看到陈朝的魂魄。甚至,没见到他们祖先。」

「那他到底在哪里?」我觉得自己问出这话也是很荒唐又很arvel了。

「我问了他租设备的店家,还有知道他潜水点的人,自己跑去招魂,但也没有下文。说真的,我不知道,能试的办法我都试了。我答应过他爸妈要照顾他,结果我是害他过得这么惨的元凶,连最后这件事我都没勇气告诉他们。」

「招魂……你懂道术?」

「不瞒你说。」关宇钧神色阴鬱直视前方,他告诉我说:「我靠着跟鬼怪打交道吃饭的。这个连陈朝都不清楚,他以为我不做武打了,不混这圈子了,堕落得跑去学道术。做这个的六亲缘薄,我也不打算让他探得太深。」

我无从接话,静静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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