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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鹞子(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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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云云。

“所以阿芙想和离,可家中竟无一人支持,这要怎么办呢?”舒薇紧紧盯着她,又抢在她开口之前出声,“倘若你一开始为此所阻,心生退意,后面到底要发生一件什么事,才会叫你又一度坚定想法呢?”

——这正是前世舒芙所做的。

当时,舒芙甫一提出和离的想法,整个舒府几乎都因她这句话炸作一团。

阿耶不置一词,实则却扣下了舒芙预备递往官府的愿书,让她再多加考量;

罗氏和黎老夫人更是几次叁番亲自登门劝言,企图强压下她这个前无古人,后也未见得有来者的念头。

诘难的话一字字朝她刺去,仿佛裹尽了冷霜,成了刻骨的雪刃,只求一寸寸压平她身上的每一寸气焰。

他们似乎成功了。

那以后,舒芙果真消停了有六七年。

就在舒薇都以为舒芙认命,从此安分守己做个最普通的贵妇人时,她却又一度提出了和离。

这一次,她没有同府中任何人讲,而是一纸文书直接递到了皇后案上,请她亲自裁决这立朝以来的第一桩和离官司。同时又一封陈罪书送回家中,只道若嫌她有辱门楣,便将她从族谱中除名,以洁满府声誉。

黎老夫人被她气了个仰倒,当即真要开祠遂了她的心愿,幸得舒明德帮忙拦了一手,才勉强稳住了黎老夫人。

此后,便是长达数年的官司纠葛。

不过她那时自陷于李桥变心的苦痛中,便无暇再关注这些,只晓得舒明德入仕以后,也为舒芙出力良多,再多的事,便不得而知了。

但她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改变了舒芙的念头,使她做出这样惊骇的决定呢?

舒芙听完舒薇的话后,垂目想了片刻,忽而又抬起眼,双目明亮,语气坦然:“长姊,我不觉得是有什么事推了我一把。因为大凡是我想做的事,总是一定要去做的,若一时未做成,便是我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故而,这中间的平静时段,我愿称之蛰伏,而非曲意。”

舒薇一愣,目色有些怔然,口中喃喃:“想做,就一定会做?无需人指点,不受人拘束的么……”

舒芙知她又把话牵到她自己和李桥的感情事上了,于是转过脸去,缄口不答。

两人相顾无言多时,舒薇抒出一口气,朝她笑笑:“多谢阿芙陪长姊聊这一通,我大抵知道该怎么做了。”

舒芙皱眉,想出声补一句“说什么谢我,你自己的决定可别赖我头上”,却见舒薇已起了身,抬脚离了书房。

屋内再一度归于清寂,舒芙百无聊赖,便拿手指蘸了些苦荞水,在地上写画起来,写到最后,竟莫名写出了那日在快哉阁内,梁之衍对上云竹小姐的那半句诗——

“愿结如意藤,颗颗寄相思。”

舒芙沉默下来,这倒不是她对梁之衍念念不忘,而是她当日就觉得这句诗有些古怪,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具体。

窗外天光压暗,吹卷一地香花残瓣,她叹一口气,不再细究,立起身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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