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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七章(大修)(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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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时间一天比一天近,季舒探望过病房中的沈老太太,老太太拿着手机一个劲叫沈迟的名字,走出病房时沈夫人的眼里划过一抹厌恶。

“你奶奶活不长了。”

沈夫人的嗓音没有任何波动,季舒知道他母亲不喜欢沈迟,连带着对沈老太太也不满,他不敢提多来看沈老太太的话,低着头走出气氛压抑的医院。

为了证明自己不像沈迟只会打游戏,他以燕大为目标战战兢兢学习,开始是做错一道题晚上连觉都睡不好,到后来往往要凌晨三四点才能睡着,白天无法集中精力。

季舒有时感觉自己在边城还累,可他不愿意回到那个贫穷破败的小县城,不明白当初的自己怎么能忍受。

沈迟渐渐习惯一个人的生活,边城路途遥远,他每个月只能去医院复诊时看奶奶一次,不过他自从教会奶奶用智能机,每天会和奶奶视频通话。

奶奶不太会用智能机,每次在护士的帮忙下接通视频的速度都很慢,甚至以为他住在手机里,抱怨他怎么不出来,他只能哄着奶奶说下次给她带糖,记性不好的老太太又会眉开眼笑。

然而视频中的奶奶日渐虚弱,每一天都比上一天更瘦,记忆也更坏,反反复复念叨从前的事,说要给他做酱肉丝:“我们小迟要好好长大呀。”

他垂着头嗯了声。

他会听奶奶的话好好长大,考上燕大,买一座大房子,把奶奶接来一起住,如果他哥在就更好了。

他以为日子会这么继续下去,直到有天屏幕中出现沈夫人漠然的脸:“她昨天已经去世了,没什么可以留给你的,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少年登时立在原地,说不清什么感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那只手拽着他跌入黑暗的海底,被无数海水吞没。

原来真正难过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他茫然地捏紧了手中装糖的小袋子,再也没办法给奶奶带糖了,他甚至没办法去见最后一面。

他立在原地站了许久,拨打一个电话,电话却依然无人接通,少年嗓音发涩问:“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都会慢慢改的,我会自己做饭,会自己看书,会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不需要你花太多心思。”

“如果我做过的事让你感到困扰,你不用躲着我,以后我只当你是我哥。”

“奶奶去世了,只有我一个人了。”他的眼眶慢慢红了,“我还没有考上燕大,还没有给你买大房子,你不可以不要我。”

电话那边是长长的静默,衣着单薄的少年颤着声,将一直不敢问的问题问出了口:“哥,你不要我了吗?”

可始终无人回应。

少年终于无望地关了手机,从严雪宵的房子搬了出来,搬回自己的出租屋,把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中,缩进黑暗的角落。

黑暗的房间看不到一丝光,像是回到被抛弃在火车站的时候,他一个人抱着行李箱坐在椅子上,怎么等也等不到接他的人。

他浸在幽暗里什么也不想做,只想一个人安静呆着,可他闭上眼时听见奶奶对着他说:“小迟要好好长大呀。”

他的眼圈微微发湿,幻觉中青年的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如同月光照入枯枝死水,将他从灰暗的水底轻轻捞了出来。

美国,纽约州。

餐厅两端放置着大理石挂钟,餐桌上的鱼类产自里埃维拉,葡萄酒则是餐厅的侍酒师从世界各地酒窖淘来的,今天准备这支是勃艮第出产的蒙塔榭。

“今天不谈公事。”上惯国内酒桌的郑安显然看不上度数低的辅餐酒,往对面推了杯伏特加,“喝完再谈。”

一个混血面容的年轻人用不熟练的中文开口:“他的身体不能喝烈酒。”

“年轻人怎么喝不了酒?”郑安状似不满地叹了口气:“还是学哲学的清高,看不上我们这些老人也正常,你父亲还在的时候就从不会拒绝。”

严雪宵拿起酒杯,一杯又一杯把整瓶伏特加全喝了。

阿裴见过青年过去淡泊恣意的模样,想要是严雪宵的父亲还在,其他人根本不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他还记得严雪宵刚知道严照死讯时一滴眼泪都没留,但他看见严雪宵在遗像前长跪一夜。

“我记得你去年还去了边城。”郑安若无其事问,“那孩子叫沈迟吧?”

“他是谁?”

严雪宵抬起狭长的凤眼。

郑安看反应不似有假,应该早忘了被抛弃在边城的那孩子,他没再多问,他不愿意和骆书那只老狐狸打交道,严雪宵回国掌权倒也行,只不过他一直没摸清软肋,他又朝青年递了杯伏特加。

严雪宵喝完整瓶伏特加向餐厅外走去,在走出餐厅那一刻神色骤然冷漠,阿裴担忧问:“你身体才好,喝这么多酒没事吧?”

肤色苍白的青年沉默不语,仿佛透着夜色在看一个人,阿裴知道他在想念一个人,但即便在梦中也不敢将名字宣之于口。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裴慢慢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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