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 / 3)
顾宴打开食盒,一一替她摆好,样式简单,味道却很好闻。
沈谣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杏眸弯成月牙,拿着小勺舀了一口。
顾宴轻抚着她的背,眼含笑意:“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沈谣俏皮笑笑,她又咬了口肉包,旋即问道:“夫君,我们什么时候回汴京啊?”
顾宴攒眉:“就这几日吧。孟屿点好人数,咱们就回京。”
沈谣垂眸,汴京,她是既期待却又害怕的。
她渴望回到那个生她养她,熟悉温暖的地方,也期待和顾宴从此过上平稳的日子。可是,真的会平稳吗?那场战争,她们真的会赢么?
她没有答案。
三日后,平陵塞主城门。
天空低沉沉的,周遭冷风骤起,直刮的人脸生疼,已然是深秋了。
银蓝相间的镇北军沆然有序的列阵开来,这几日经过顾宴和孟屿的召服,很多已经归入家庭的镇北将士们又重新穿上了盔甲,奔回战场,人数远远不止十万。
一张张深邃而又坚毅的脸布满着期待,脱下盔甲,他们是布衣良民,可穿上铠甲,他们便是大墨赫赫有名的镇北军。
为首顾宴骑在深棕色的汗血宝马上,墨发高高束起,一袭银色盔甲衬托着身形高大笔挺,肩颈上的披风被吹得烈烈作响。
孟屿偏头看过去,一瞬仿佛看见了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小将军,模样更加深邃了,肩上的责任也更重了。
从前,他们只需保家卫国,击退敌军,可如今,他们要在盛京城里打仗,在自己的国家,与自己人为敌。
哎,也不知道顾宴心中是何滋味。
“走吧。”顾宴沉了沉眉眼,淡淡道。
孟屿欲言又止:“殿下,那小夫人她……”
她金尊玉贵,身娇体弱的,去汴京的路途虽不远,可若真是打了起来,哪还有人能顾得上一个弱女子。
“无妨。”顾宴回头看了眼:“陈三会保护她,我也留了一队人马看护,她穿着和士兵一样的衣裳,看不出身形,没事的。”
一席妥帖早早备下的话,彻底打消了孟屿的担心。他爽朗大笑:“小殿下,您如今也是有了软肋的人了!”
顾宴睨了他眼:“多年未见,你倒是敢打趣我了。”
“咳咳……”孟屿不好意思的别过脸,转头冲后边的将士吆喝着:“兄弟们!镇北军赫赫威名,宝刀未老,如今奸佞未除,咱们去汴京城杀他一杀!”
“杀!”
“杀!”
“杀!”
充满血性和力量的声音此起彼伏,热血澎湃,显然是充满着十足的信心的。
在军中,鼓舞士气是最重要的事情。顾宴抿唇轻笑,手中的长缨枪轻轻一挥,擦过孟屿的枪杆子,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出发!”
行军速度极快,银色的队伍犹如一条灵活的闪电,直捣汴京。
白天行军,晚上顾宴和孟屿便在帐篷里碰地形图,碰汴京城的攻防图。孟屿很少去皇宫,顾宴却是熟悉的了如指掌。
暖黄的烛光下,他指着皇宫的东南西北四角分析道:“东城门是主城门,顾阳序必定会派重兵,这个地方是最难攻破的。据探子回报,如今汴京已然封城,城里的百姓纷纷闭户,城郊的商户走贩进不去,我们若想进城,强攻怕是不成。”
孟屿点头:“城里禁军众多,便是城墙上的弓箭手都够咱们吃一阵子了,盾牌供应不上,咱们怕是得被射成筛子。”
顾宴突然想到:“孟屿,这两天行军,你可见周遭的流民越来越多了。”
“是。顾阳序贸然封城,且还加大税收,夏天本就大旱,老百姓颗粒无收不说,京城近处的州省断了贸易,柴米油盐被商户抬得极高。那些有底蕴的富庶人家尚且要缩短开支,就更别提底层的老百姓了。”
孟屿一脸愁容:“顾阳序这个混蛋!没有仁爱慈民之心,还妄想当官家,呸!”
顾宴忽略他的粗口,食指点在东城门上:“我倒是觉得,流民是一个突破口。”
孟屿问:“此话怎样?”
“流民本是良民,如今四处流窜,皆是顾阳序所害,他们必然会去汴京。我们可以利用流民打开城门,直攻最难的突破口——东城门。”
顾宴淡淡道:“若顾阳序还有点良心,便不至于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也残害掉。”
孟屿正色:“殿下,那那些流民可要收留?如今已是深秋,眼看着过些日子就要下雪了,一路上饥寒交迫,我怕他们撑不过去。”
“自然要收。”顾宴沉吟道:“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后勤还存有一些粮食,你吩咐下去,命两队人马专门找上流民,安抚为上,若能为我们所用去突破城门最好,若不能,也要护他们安全。”
孟屿点头,躬身作揖后便匆匆出去了。
小殿下仁心仁德,如今又有册封太子的恩旨在身,有这样的储君在,大墨之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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