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 / 3)
了一阵响动——有人踩着木梯下楼来了。
安知灵一惊,显然没想到这楼里居然还有别人,立刻转头去看那弟子,对方也有些意外。不多时,转角的木梯上就下来个人。来人一身缃色长衫,正是金石宗弟子的打扮,手上一把折扇,衬得他眉眼轻佻,姿容风流。
安知灵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隐隐觉得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对方下楼之后,望见她站在堂中央,拱手道:“安姑娘,好久不见。”
他一开口,安知灵的目光便落到了他腰间配着的那块玉佩上,这张脸她记得不清,这玉佩她倒是熟悉得很,微微一愣便也转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方公子。”
方旧酩脸上带笑,与身旁的人道:“安姑娘来了这么久,怎么还未上茶招待?”
那弟子又狐疑地打量了安知灵一眼,转身去前堂准备茶水,方旧酩转过身示意她坐:“招待不周。”
“哪里,是我冒昧上门唐突了。”安知灵没坐下,客气道,“只是未曾想到方公子就是这墨云轩的主人。”
“墨友先生不在,暂替他打理这间铺子而已。”
安知灵顺势道:“既然如此,主人家不在,我这便告辞了。”
方旧酩轻轻抬了抬扇柄压在对方手背上:“伙计刚去准备茶水,姑娘若是不赶时间,不妨尝尝再走,免得浪费了新茶。”
前堂的伙计送了茶进来,安知灵推辞不过终于还是坐了下来:“那先多谢公子款待了。”
方旧酩等她低头浅啜了一口茶,才状似无意道:“安姑娘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劳烦挂念,已经大好了。”
“那就好。”方旧酩摇着扇子,笑眯眯道,“也不枉费我一支百年的老参。”
安知灵醒后每日按时三帖药灌下去,具体喝了什么她自己倒不是特别清楚,九宗自然也不会干出伸手向她讨药钱的事情来,因而这事她倒是第一次听说。但方旧酩现如今特意拎出来在她面前提了一提,不知是什么用意,她心中寻思了片刻,不由想:他不会是现在想要同我算药钱吧?
这么一想,望着他的目光瞬间有些谨慎。
方旧酩自顾往下说:“当日你身中蛇毒与我谢师弟昏倒在山门外,上山之后虽及时清出了毒血但还是难保你们脱离险境。好在我这儿正巧有支百年的老参熬进药里可以吊气,倒是派上了些用场。”
这话越听越像来讨药钱的了。
安知灵斟酌了一番:“多亏方公子。”
“哪里,也是怪我方家手底下没个明白人。姑娘一路拿着我随身的玉牌在方家商行里开具单子,竟也没有一个机灵的想到回山上向我报个信,否则早几日我便该派人去接你们上山。”方旧酩客气道,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金算盘,上头几排翠玉的珠子,十分小巧可爱。他伸手拨了几下,“姑娘这一路从雾江过来,第一单开在铜鼓镇的方家米行,借了一百两银子,请大夫开方子计在我的账上正好二十两;第二单在十八乡的方家盐铺,租了一辆马车,车马费十两,押了五十两的押金,这车本应该送到山下驿站,可那天接你们上山的时候却没瞧见马车的影子,可是抛在路上了?”
“……半路弃了。”
“我想也是,驿站拿着单子派人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是这么回的。不过那掌柜到底还是卖了我几分薄面,只算了我三十两银子。”
安知灵皱眉道:“就那么个木板车厢哪儿值得了三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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