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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为聘 第50(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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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子,舀了一勺递过去。

裴衍尝了一口,轻轻推开她的手腕。明显是不喜欢。

对面坐在唐九榆身边的周芝语很是拘谨,她宁愿呆在花丛中松土施肥,也不愿与陌生人交流,“先生,咱们何时离开?”

唐九榆同样恹恹倦倦,但回答她的问话时,眸光炯炯清亮,“过会儿。”

“嗯,好。”

“如今寻回了家人和孩子,可要随裴相他们回京?”

这是一个左右为难的问题,至少失去记忆的周芝语难以回答,攥了攥素色绉絺裙面,她嗫嚅地问:“先生是在撵我吗?”

唐九榆一愣,随即笑开,到嘴边的“没有”不知怎地就变成了:“看你。”

“看我?”

“嗯。”

周芝语低头,认真思考起今后的路。

这条路上,多了家人和子嗣,却好像少了……他。

酒过三巡,馔玉酒阑,宾客中大半熏醉,三三两两促膝长谈着,没了开始的拘束。

这里面,大多是裴劲广在总兵府的幕僚,对裴衍之名如雷贯耳,纷纷起身前去敬酒,以表敬仰。

这一幕,不禁令裴劲广感慨万千。

他坐在主位上看向秦妧,衔着酒樽轻轻晃动,“妧儿可知,为父最大的自豪是什么?”

既是询问她这个还不熟悉的儿媳,必与裴衍有关。秦妧柔柔答道:“儿媳愚钝,若是猜错,还请父亲莫要见笑。”

“那是自然。”

“父亲的自豪,是自己手里那把能击退敌军的寒刀以及才华横溢的子嗣。”

闻言,裴劲广朗笑起来,单凭这句回答,就能察觉出这个儿媳是个慧黠嘴甜之人,可不像外表那般乖软老实。

“为父最大的自豪,就是你的夫君。还记得十二年前,圣上第一次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赞为父,就是因为为父有个聪明绝顶的儿子。”

秦妧淡笑,觑了一眼身侧淡淡然的男子,暗叹他的宠辱不惊。

可她不知,裴衍从懂事起,就被赋予太多期待,以至一言一行都不能出错,这样才符合裴氏长辈们的期待,也渐渐有了高处不胜寒的孤寂。众人皆知裴衍优异,却不知他为此付出了多少。

裴劲广举起酒樽,与长子隔空对饮,随后看向唐九榆那边,“这些年,多亏了唐先生的侠义关照,才让阿湛有机会与母重逢。”

唐九榆颔首,直觉还有后话。

果不其然,裴劲广话锋一转,面上仍带着人蓄无害的笑,“周娘子曾是疏澜的未婚妻,于情于理,都该由我侯府的人送回到周阁主身边。从今夜起,周娘子的一切吃穿用度,就不劳唐先生费心了,移交给本帅的人即可。”

唐九榆用舌尖抵了抵腮,深知自己没有立场留下周芝语,正当想要大咧咧搪塞过去,垂着的衣袖被身侧的女子拽了拽。

女子迷离着一双黑瞳,使劲儿摇头,示意自己不愿留在总兵府。

唐九榆眸微闪,继而笑道:“唐某还有一些话要与她讲,送来总兵府的事,改日再说吧。”

看着两人挨在一起的手臂,裴劲广沉沉一笑,也不勉强。

子时过半,宴会散场,裴劲广单独留下长子。

父子二人在雨幕中撑伞而行,待提及朝事时,裴劲广笑着问道:“吾儿可知,为父向内阁和兵部提交的增兵申请被打了回来?”

身为内阁次辅,怎会不知,裴衍也不装傻,如实道:“如今北边境兵力强盛,快要超出禁军的人数,恐有被忌惮之嫌。打回申请之事,杜老也征询了儿的意见,儿没有异议。”

裴劲广以拇指和食指刮了刮颌骨,眸光渐深,“为父戎马半生,为朝廷效力,如今还要被忌惮,真是寒了老将的心。”

“父亲误解了,忌惮是儿的顾虑,并非圣上有所影射。希望父亲斟酌三思,能够主动削减兵力。”

一道雷光惊现,银索般逦递皓曜,炸开在墨空。

裴衍移开伞面,望了一眼如注雨帘,没了与父亲交谈的心情。

秦妧会怕雷电吗?

似察觉出什么,裴劲广善解人意地拍拍裴衍的肩,“快回去吧,早点歇息。”

与父亲颔首后,裴衍阔步走向客院,待走进游廊时,见秦妧站在门口,身上裹了件薄斗篷,温声问道:“可觉害怕?”

秦妧走进廊道,叫人收了伞,挽住裴衍的手臂弯眸道:“不怕的,早都习惯了。”

江南梅雨时节,电闪雷鸣是常态,她已从幼时的恐惧中历练了出来,甚至有些享受夜深人静听雨声的快意。

奔波半月,又逢大雨,人马都需要休整,她和裴衍有了短暂的相处时间,至少今夜能睡足了。

可她还是想得简单了,在回屋梳洗后,裴衍穿着霜白的宽袍,未系革带,就那么将困意满满的女子抵在了窗前。

素了许久,连触碰都是极其施力的。

扣住那截不盈一握的柳腰,裴衍望着无人的庭院,眸底由清润变得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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