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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亲人。」

「是的。」江老闆低下头,「听说多娜修女也蒙主宠召了。」

「这是上帝的意旨。我只能接受,」修女头巾下的脑袋微微点着,「但是您的家人怎么会?我以前还看过他们啊。」

江老闆抬起头,絮絮叨叨讲起他在洛杉磯的亲人,还有在纽约的奥德赛。

教堂为修女安排的办公室四壁髹成白色,大小只够放进一张办公桌,还有前方招待客人,排成l型的棕色皮沙发。办公桌后的窗口映出外面花园身穿五顏六色海滩衫跟t恤,背着背包跟相机的游客,正对办公桌的门楣上掛着一个不上漆的木质十字架,提醒访客自己身处的空间。

撒罗米修女一身白色修女服,端坐在沙发的主位上,一副用得非常旧,让人想到甘地的铁丝框眼镜架在刻满深浅纹路,长年风吹日晒就像棕油纸的瘦削脸庞,她枯瘦的身形微微前倾,随着江老闆的叙述点头。就像一棵枝叶正迎风摇摆,吸引疲惫不堪的过客倚靠歇息的柳树。

「没想到这些年,您吃了这么多苦,」听完江老闆的话,撒罗米修女推紧胸口项鍊的十字架吊坠,「但愿我能分担您的忧伤。」

「我能问一下,多娜修女出了什么事吗?」江老闆问。

「修女,这个就让我来说吧。」确定撒罗米修女点头后,站在她身后的梅加修女说:「一个月前我们拜访泰国北部的难民营时,遇到了盗匪,当时坐在前导车的多娜修女被子弹击中。」

「真是太糟糕了。」我望向王万里,「当时梅加修女也在现场吗?」

「我当时坐在后面的随行车,车队中没有医生。」

「这样啊。」江老闆微微頷首。

「不过人生多少还是会有点好事,」我说:「听说修女在纽约这里遇到了奇蹟?」

「关于这件事,我当成是上帝认为我在世间的工作还没做完。」

「请问那次发生了什么事?」王万里问。

「那天在教会演讲,跟志工见面后,整个人相当疲惫,就请所有人先离开,在办公室休息一下,」撒罗米修女说:「我在办公室昏了过去,再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寝室。多娜修女守在旁边,当时她跟我说,我整整昏睡了两个礼拜。」

「两个礼拜?」

「我醒来之后,发现之前疲倦,无力,呼吸困难之类的症状几乎都痊癒了,我可以在花园中散步大半天,可以不用人搀扶,就能走到食堂跟办公室,可以看一整天文件,用不着休息。」

「这不可能吧?」我说:「这两个礼拜,修女确定没到什么地方吗?」

「我跟多娜修女确认过了,」撒罗米修女点了点头,「她说我这两个礼拜都在床上昏迷不醒。」

如果没记错,教会要求修女出外时,必须结伴而行。

换句话说,她们即使在神智清醒时,都不太可能在别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外出。

何况是重病昏迷不醒的时候?

「那修女在这两个礼拜,有感觉到或梦到什么吗?」王万里问。

「梦到什么?」撒罗米修女微侧着头,「哦,有。我看到了光,和上帝的声音。」

「上帝的声音?」茱莉亚说。

「我记得自己昏迷时,好像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当时看到一道非常刺眼的光,刺到忍不住把眼睛闭上,」修女放慢语速,就像自由潜水者拉着笔直向下的绳索潜入脑海,追寻藏在深处的记忆,「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说上帝希望我能再留在人间,要我再好好休息几天,之后的事,我就记不得了。」

「我们慈爱会的志工和神职人员,都认为这是上帝的恩典。」梅加修女俯身贴近撒罗米修女,「修女,不好意思,您该休息了。」

「我们似乎也打扰太久了。」王万里带着我们起身,准备告辞。

撒罗米修女起身时停了一下,「王先生。」

「修女?」

「我刚刚想起来了,」她望向我的搭档,「那个声音在要我好好休养之后,好像又讲了一句话。」

「哦?」

「虽然声音很轻,但是我似乎听见那个声音说『god&039;spasser』,」

「god&039;spasser」上帝的传播者?我心想。

「现在想起来,大概上帝是在鼓励我,要我继续带领慈爱会吧。」

「或许真是如此。」我的伙伴微微点头,「谢谢您,修女。」

◎◎◎

我们走出小门,那个胖子正坐在教堂中央信眾做礼拜时使用的长条木椅上。

「你还好吧?」我们随着王万里招呼那个胖子,在他身旁坐下。一股淡淡的廉价威士忌酒味飘了过来。

「已经好多了,」胖子揉揉可以拉起一团肥油的后颈,「不过他妈的,胸口跟肋骨还在痛。」

「会痛表示你还活着,」我说:「回家后拿个塑胶袋装点冰块,冰敷一下会好得多,不过话说回来,喝了酒就不要上教堂嘛。难不成你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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