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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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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弗莱尔即将迎来每年一度鲜花节,镇民们采摘、打理新鲜的花朵,并用花朵制作各类美食,整个小镇都弥漫着欢乐的气息。

直到森林中出现成群结队的亡灵。

维里面色极为难看,眉毛抽动,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梅森也适时闭口不言,等待维里恢复平静。

那些亡灵也是骷髅吗?

梅森摇头:不,根据流民的话,是干尸,浑身漆黑,像是被烧焦了一样。

维里脸色大变。

他立刻揪住肖恩的衣领:借我一匹马,我要现在就回弗莱尔。

等等,肖恩连忙抓住维里的手,试图让他平复一下激烈的情绪,你现在很冲动,喝点水冷静冷静。

维里漂亮的蓝眼睛一直都很温和,像晴天时的海洋,平静、包容,然而在这时,肖恩却发现这双温和的蓝眸里染上几丝血色,眼眸周围隐隐有红光闪动。

肖恩暗叫不好,飞快给梅森使眼色,示意他去备马。

维里、维里,肖恩焦急地喊他名字,抠他手腕,试图拉回他摇摇欲坠的理智,你这样怎么回去看他?

维里一愣,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喃喃道:对,我这个样子,他一定不认识我。

肖恩趁机逃脱维里的钳制,麻利地蹿到一边,把身为公会会长应有的风度抛到脑后。

呸呸呸,这家伙力气怎么又大了。肖恩惊魂未定,刚才维里身上的杀意喷涌而出,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没让梅森备马,维里是真会掐他脖子。

一发疯就敌我不分,逮谁咬谁,你这样子,你家那位在雾之国都能气活过来。

肖恩腹诽。

维里后退几步,膝盖一软,直挺挺地摔倒沙发上。他用手捂着脸,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垂下,遮住他的侧脸。

肖恩小心翼翼地观察片刻,才开口试探道:你现在好点了吗?

对不起,维里轻声说,我太失态了。

没事,肖恩劝他,你都这么多年没回去,知道故乡出这么大变故,情绪有些失控很正常。

维里没有回答。

他摁着额头,心如乱麻。三十年前的弗莱尔镇民都死在火焰禁咒中,是他这个唯一生还的人,把他们一个一个葬在森林中。

包括伊格纳斯。

十五岁的他还太弱小,让镇民们下葬已耗尽他全部的心力。

禁咒肆虐过的弗莱尔镇化作一片焦土,阴沉沉的天空中灰烬飞扬。他花费九牛二虎之力,用木头刻了三个简易的墓碑,一个刻着伊格纳斯,一个刻着父母,剩下的一个则是立给其余镇民。

他告诉自己,从此以后,他要带着伊格纳斯的希望,一起活下去。十年的战争岁月里,每当他身负重伤、痛苦不堪时,总会想到花海,想到森林,想到森林中长眠的爱人。

他似乎能听见悠扬的小提琴声。

好像夜莺的婉转歌声,伴随着灌木中绵长的虫鸣。

他恍惚中总看见伊格纳斯的身影,银色的长发束在脑后,总是背对着他,兀自拉着小提琴。每当他喊出伊格纳斯的名字,那个修长的背影就会瞬间化作泡沫,消失在幼时在森林中看见的、耀眼的光晕里。

然后梦醒了。

奇怪的是,只有他受伤时,才能在梦里看见伊格纳斯。

渐渐的,他学聪明了,不会再呼唤他的名字,只会静静凝视他的背影,度过一个又一个被伤痛折磨的夜晚。

森林中的坟墓是他慰藉,也是他的支柱。

现在,却有人告诉他,坟墓中长眠的人可能被恶意唤醒,肉身变成作恶的亡灵,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杀意阵阵涌来,叫嚣着让他报仇。

维里深呼吸,强忍住胸中无法发泄的怒火,眼眸中的红光闪闪烁烁,最终归于平静。他握紧琴盒,单手把它抱在怀里,另一只手仍旧捂着脸。

我想现在就回去,维里的手腕轻轻颤抖,他抱紧琴盒,再一次重复,我等不了了。细弱的琴声盒中传来,如同安慰。

好好好,我早就把马匹、干粮都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出发!肖恩哄小孩似的哄他,力求让他别情绪激动,当场发疯。

维里从掌心中抬起头,露出一只微微泛红的眼睛,没好气地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当成绞肉机,肖恩心说。

他若无其事地吹口哨,眼神乱飘,转身去看背后那一排看戏的佣兵。书记官握着羽毛笔,瑟瑟发抖,扒着内室的门框,探出一个脑袋,做贼似的往他们这里看。肖恩眼神一扫过来,他就飞快地缩回去。

恰好在这时,梅森回来了。他回来的正是时候,维里焦躁的眼睛又开始变红,梅森快步走来,说:马就在外面,出去就能看见,沿着门森尔瑞大街一直往前走,就能到达城门,守卫会为您开门。

多谢。维里勉强站起来,向梅森和肖恩道谢。

他顾不得多寒暄,满脑子都是弗莱尔森林的焦尸般的亡灵。他步履匆匆地离开市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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